此处并无旁人,秋心慈和唐婧冉之间便少了尊卑,只做寻常母女,搂了唐婧冉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你可要记得,恃宠而骄是要不得的,不然会给殿下添麻烦,知道么?”
“我知道的,”唐婧冉语声娇俏,“不过是想着反正唐婧仪恨我,不管我对她是恭顺还是怎样,她都不会放过我,那我还不如让自己爽快一次。何必非要委屈自己呢?”
“这倒也是。”秋心慈自然知道唐婧冉心里也是恨毒了唐婧仪,因此不多劝,这俩姐妹迟早是要有个你死我活的,就像是天注定的冤家对头。
唐婧冉依在秋心慈怀里,便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其实,姑姑,有些事我总是想不明白。”
“嗯?”秋心慈动作一顿,“什么?”
“我不明白,唐婧仪她为什么恨我。”
论身份,唐婧仪是嫡出的长女,母家是高贵的郡主娘娘,而她唐婧冉却只是婢女所生,在府里也就是一个粗使丫头。
论宠爱,她有周氏护着,唐忠瑞也把她视作掌上明珠,万事都依着她,下面还有一个小妹,虽不懂事,却从小就知道要护着姐姐。而她,生母卑微说不上话,有心也无力,唐忠瑞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她几次,更别说是周氏了。
再论姻缘,赵文铎从小就和她亲近,处处示好,又光明正大的娶了她做太子妃,她若不是命不该绝遇上了宋璟年,只怕已经成了野狗口中的腐肉。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唐婧仪她处处都比她好,为什么这么恨她。
秋心慈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只能抚着唐婧冉的头,柔声道,“有些事就是没有道理的,她恨你自有她的原因,咱们别去追究为什么,防着就是了。”
“嗯......”
说着,唐婧冉就抿了唇,秋心慈见她有些古怪,便多问了一句,“怎么了,身体不适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慌,”唐婧冉拉着秋心慈的手,“仿佛这次他去了,要出什么事一样,姑姑,我真的有些慌。”
“别慌,”秋心慈了然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背算作安慰,“你这是打小儿没经过别离,所以一时有些不习惯。过几日就好了,殿下人虽然不在长安,可把他的影卫都留下了任小姐你差遣,赵大娘子也一心为着小姐好。殿下自己武功盖世,他身边的那个松茶也是又忠心又能干,你放心就是了。”
“我都知道,可是......”唐婧冉皱着眉头却不知该怎么说,那种心慌的感觉,就好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
她上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娘亲去世的时候,她还记得那时候也是这样,总觉得魂不守舍的,做什么事都不能安心。不管是让自己忙碌着,还是让自己安坐着,就是坐立不安,果然没过多久,一直卧病在床的娘亲就去了。
那是唐婧冉人生里最难过的一段时光,她没办法去回忆,也永远都不想在经历一次。
这么想着,唐婧冉攥住了秋心慈的袖子,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姑姑,你抱抱我吧,我冷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