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年有所犹豫,他还没想好怎么应付皇帝才能左右逢源,两边不得罪,这可是个费力气不讨好的事。皇帝摆明了是要他来给 皇甫晟定个刑罚,可这定多定少的,还真是难办。
“璟年,你在想什么?”
唐婧冉碰了碰宋璟年的胳膊,这件事,单是她稍微一想都觉得很为难,一个不小心,搞不好就要落人话柄。
她皱着眉,“陛下这样,是想尽办法,要让你站他的队了。”
“没想到他这么心急,我以为他但凡有点远见,都该知道他这样的逼迫,只会让我们蜀国更加不愿意维护他。”宋璟年说话间已经想定了主意,牵着唐婧冉的马缰递给了松茶,道,“你好好照顾夫人,带她到外面转一转,看着差不多我和皇帝聊完了再带她回去。”
“是。”松茶应了一声,唐婧冉也明白他的意思,就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都知道,你自己也小心,能周旋就周旋,千万别正经撕破脸。”
宋璟年朝她笑了笑,“我就说你啰嗦,这些事还用你告诉我不成?”
说着宋璟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扬鞭策马,一转眼就不见了。
宋璟年回到客栈的时候,皇帝正在等着他,宋璟年行了跪礼,当做不知情的样子问道,“陛下召臣,是有什么事么?”
“是为了这次大将军之子闹市策马的事,”皇帝也没想瞒他,直接道,“这件事的始末,璟年应该也都清楚吧。”
“是。”宋璟年低了头,“只是臣愚钝又粗鄙,恐怕帮不上陛下的忙。”
“诶,这你就多虑了,若不是有你,只怕吴国也没有这么容易归降,朕相信你。”皇帝说着就给他赐了座,李公公就亲自给他奉上了香茶。
宋璟年从李公公手里接过了茶盏,道了谢却不敢喝,只是放到一边,笑问道,“那陛下想要如何处置呢?”
“正是在为难呢。”皇帝说着,揉了揉额头,“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置?”
“臣只是藩国外臣,不敢妄言。”宋璟年低眉垂首,想试着推脱,可皇帝就是有备而来,自然不容他逃避,接着问,“不过是一起议论议论,这几日被这事闹得朕头疼,却一直没见你,朕这才想起了你来。你但说无妨,便是有不妥的,也只有你与朕二人知道,朕绝不说与第三人。”
“陛下言重了,”宋璟年忙道,“并非是臣有意推脱,是这样的事,臣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怎么说?”
宋璟年轻轻一笑,“陛下,便是寻常人家,或有小儿淘气,家中父母溺爱,替他周旋维护一二,也是常事。谁家没个淘气孩子呢?将军虽然因私废公,铸成大错,可追根究底,也不是不能理解。臣斗胆,有一句话,不敢说。”
“你说。”皇帝的脸色已经变了,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但凡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都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可宋璟年偏不。
他就像是个瞎子,是个聋子,偏偏要捡皇帝不爱听的话说。
“陛下恕臣死罪,倘若是太子殿下犯下重罪,陛下可能公正无私,将太子殿下处以极刑?”
“你这!”皇帝果然怒了,摔了手边的茶盏,“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