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的水,怕是不比英国府的浅吧。
梁老太太被云板声惊醒,忙问是何事,又是何时。耿妈妈取了一件藏蓝色大毛衫披在老太太身上,一一答了。
梁老太太伸手紧了紧衣服,只觉得遍体生寒。“我这一生,经历了多少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冤孽啊……冤孽……”
含大奶奶虽然这次做的过分了,可素日里却是极温柔懂事,体贴能干的。嫁入梁府多年,梁老太太也是极喜她的。忽而听见她过世,一时悲痛难忍。
耿妈妈去端了一碗才热好的银耳蜜枣羹递给梁老太太,“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这都是造化,老太太莫过于伤怀了,仔细身子要紧。”
梁老太太摆了摆手,她哪里有胃口用东西。仍觉心中悲伤不已,“肚里还有已经成型的哥儿,真是作孽啊……”
耿妈妈将手中的瓷碗递给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这会儿夜深,老太太且再躺一躺吧。”
梁老太太哪里躺得下,只道要坐着说会话。耿妈妈忙将床上的引枕放置在老太太的身后,扶着她靠坐下来。自己则坐在一旁,等着老太太开口。
“若没有今日采姐儿沉冤一事,含哥儿媳妇兴许也不会这么走了。”梁老太太幽幽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怨起来,“秋纹,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离姐儿喊冤离世,如今采姐儿便是来替她娘讨公道的。”
耿妈妈跟在梁老太太身边多年,对于当年事也是知情的。这么多年,梁府对此一直讳莫如深,从没有人轻易提起。今日梁老太太突然说出口来,耿妈妈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