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这宫中,也少不得满汉争锋,肯帮汉军旗嫔妃说话的。嘤鸣怕是头一个。也是正因为她是满军旗,所以有些话,她说得,怡贵人等汉军旗嫔妃便说不得。自然了,这里头还有嘤鸣甚是得宠的缘故,否则也没那个分量说动皇帝。
嘤鸣脸颊略含了微笑,顺手拢了拢鬓角,道:“在宫里。虽然少不得要树敌,也自然还是朋友多一些、敌人少一些的好。”——这是政治的艺术。也是为人出事的艺术。瑞贵人那样阖宫树敌的人,若有一日失了宠,会比死都难过。
“娘娘说得是。”怡贵人赞同地点了点头,“从前不少汉军旗嫔妃对娘娘的得宠颇有酸言酸语,可今日过后,怕是都只会说娘娘的好话了。”
嘤鸣暗暗一笑,她们是怕日后若跟庆贵人一样招了罪名无人替她们说话罢了。
如此絮叨了几句,便见御前的王钦来传话说,皇帝晌午要过来用午膳,怡贵人便忙起身告辞了。
午膳嘤鸣特意精心准备了,特意嘱咐了膳房做些清淡的菜色,毕竟夏日里,谁爱吃那些油腻的?皇帝更是整日山珍海味都吃腻歪了,吃些青青绿绿的小菜正是对口味。因此皇帝也敞开了吃,倒是胃口极佳。
见皇帝心情不错,嘤鸣便趁机道:“庆贵人是跟嫔妾同一年入宫的,也算点头之交,嫔妾想送些吃食和日常用品给她。”
这点子小事,本就不违背皇帝之前所说的不许任何人探视的口谕,便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见状,嘤鸣又试探性地问:“皇上还是不原谅庆贵人吗?”
皇帝立刻脸色板了几分,“朕不问罪她母家敬意不足,便是格外开恩了!”旋即,他语气又柔和了几分:“鸣儿,朕知道你是心善怜悯陆氏,只是朕一想起那件衣裳,便觉的心中不痛快得紧!”
嘤鸣柔声道:“那身衣裳,是庆贵人母亲亲手为她所制,只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别无他意。”——可惜,皇帝却叫人监督着,生生命庆贵人自己亲手焚毁了她母亲一针一线绣制好的汉服袄裙,嘤鸣无妨想想,庆贵人是以怎样的心情烧掉自己母亲的心意呢?想着,不由心头发酸。
“何况,皇上也还记得吧,那身衣裳虽是汉服,可跟咱们满人的旗服也是很像,领子还有盘扣都和旗服一样,这样的衣裳和前明时候的袄裙区别不小,若说陆氏家族怀念前朝,那应该送一身前明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