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手不偏不倚地握住了倾暖的手臂,中间虽有衣服相隔,可是这样的亲密接触还是让倾暖心内一阵抽搐。而她的颤抖被弘历感知到,弘历再次问道:“你可是怕朕?你怕朕什么?”
有清爽的香气在倾暖鼻尖缭绕不散,有时傅恒来的时候也会带上这样的清香,倾暖曾经一度痴迷这样的味道。可她现在却对这个味道又爱又恨。听得弘历这般问她,她心内虽然觉得意外,可还是规矩道:“您是天子,没人会不怕您的!”
倾暖说的是实话,弘历也知道这句话没毛病,可他听了却忽而觉得寒冷了起来。自古帝王皆是如此,身旁的人都在害怕,在忌惮,曾经的兄弟避之不及,曾经的挚友不见踪迹,曾经的爱人们也变得诚惶诚恐,就连母亲对他说起话来都不再如从前那般畅快了。他有了天下,却失去了这般多。弘历怔怔地看着身下垂首跪在地上的女子,他的心前所未有的乱。
渐渐松开手,他自己蹲下身子,在倾暖面前,缓缓道:“朕希望你不要怕朕!”那天在宁寿宫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对他说着那些话的女子哪里去了?怎么一瞬间,连那个能够跟自己说说真心话,说说实话的人都不见了?
他的那个你字说的很重,可在倾暖听来都觉得可笑。既然他不愿旁人那么害怕他,他不愿旁人那么忌惮他,为何他要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即便旁人对他说了不怕,他难道会天真的以为那是真的?所以,倾暖没有回答弘历的这句话,而她沉默之时,却一把被弘历从地上拽起来。如此没有征兆的一个动作,让刚才才淡定下来的倾暖再度紧张起来。她猛然抬头,看到了弘历的眼睛。
她惊得想要后退,却发现动弹不得。那双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可笑的是,倾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被接来干嘛的了。她虽然泡了茶,虽然与他说了一些话,可那些不是她今晚被接来的目的,她是来侍寝的啊!她竟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