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尼告诉我霍寒的墓其实就是一个衣冠冢,他的骨灰早就应了他的遗愿随风飘散了。杰尼说霍寒一直梦想能当个飞行员,奈何身体各项条件过不去,只好放弃这个念头。他死后,杰尼就去跳伞公司,在专业人员的协助下把他的骨灰抛洒在了蓝天白云里。
我们把东西放在墓碑前的小台子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霍寒,是一个单眼皮笑起来有两颗虎牙的小帅哥,照片是黑白的,所以看不出他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他看起来像在微微侧头。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件照,把我的那一半截掉了。”杰尼在我身后轻声解释。
“很帅。”我称赞。
“刚开始我特别不能接受,每天醒过来的时候总以为他还在,老是喊他的名字。霍妈妈每次看见我就开始哭,说我们两个孩子命苦。他妈妈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的苦比我只多不少。”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周童的问题。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继续说就行,他略带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回到他的回忆里。他和霍寒的一些小故事,霍寒的一些小怪癖,说到搞笑的地方他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说来也奇怪,每次讲这些我都感觉他好像还在我身边。很多次半夜睡懵了醒过来我脱口而出的还是他的名字。”
很羡慕他,至少在霍寒离开的这些年里他还能光明正大的说着我爱他来祭奠他们的爱情,而我,就像个见不得光的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一不小心就说太多了。”杰尼背过身擦眼泪,我也扭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会忘记他吗?”
“什么?”杰尼对我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搞的一头雾水,“忘记谁?”
“他。”我看着霍寒的照片。
杰尼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说,“不会。”
“那就行了。你爱他,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这样就够了。有多少人虽然生活在一起,但是彼此心里早就没有对方的存在了,这样的爱情,也算是一种折磨了。”
他浅浅的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话多起来,聊了聊各自的生活状况就开始讨论着接下来要去吃什么。
“要不就去二胖家,你下厨?”我厚着脸皮提议。
“想吃什么?随便点。”
对于我们要过去的消息二胖倒也不是很兴奋,他加班加点的修图修了一整天,我倒是四处吃喝玩乐去了,他心里有点不平衡。
“我也要去。”席沅生的声音插进来,这种事他就是很爱凑热闹,谁请吃饭他都要去插一脚。
“都来,大家都来。”杰尼笑着来者不拒,好像大家要去的不是二胖家而是他家似的。
“好像我才是房主吧?”车子开到一半二胖的反射弧才回来,后知后觉的问我们,我们都心照不宣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继续开心聊天,把他的问题晾在一边。
时隔很久的再次聚餐,只不过坐在禾野旁边的南浔却换成了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