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觉得这话不太吉利,话未说完,就沉默不语了。
“若是储君有个三长两短,末将就提头来见!”
翟文冲满意的点点头,他忧心忡忡的看着翟兴晟,眼眸深处满是不舍。
“晟儿,此去定要万加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
翟兴晟淡淡一笑,宽慰他道,“王祖父且放心,孙儿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如此,你们便出发吧,本天王在这里等你们凯旋而归。”
两人抱拳称是,翟兴晟走到门口,回头,看着翟文冲不再挺拔的身影,眼眶微湿。
翟文冲挥挥手,他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翟兴晟走了,偌大的城主府只剩下他这个孤寡老头子了,翟文冲心有悲凉。
但他又想,高处不胜寒,这天下的至尊,哪一个不是孤独的。
他之所以孤独,是因为他已经会登凌绝也不迟。”
时间在来回的奔波中溜走,到达边境之后,万德彪下命安营扎寨,与东齐大军遥遥相望。
用膳的时候,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一个满心纠结,一个神色淡然。
终于,万德彪忍不住了。“储君,东齐大军比我军先行到达,有大把的机会攻城,为何他们却驻扎在此,久久没有动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太不正常了。这么好的机会却不把握,除非他们的将领是个脑袋装尿壶的蠢货!
“将军,你可知此次东齐大军的将领是谁?”
“末将知晓,是宣武将军高仓雄!”
不料,翟兴晟却摇了摇头,“他只是副将罢了。”
“那是谁?”
敌军换了主将,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是东齐的贤王齐霄昀!”
“什么?”万德彪猛地站了起来,虎目一瞪,一个没忍住吼了出来。“怎么会是那个煞神!”
他和齐霄昀交过手,那个人,上了战场之后,就不是人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但凡一想到他,他的脊背就开始发凉。
翟兴晟不紧不慢的说,“齐霄昀和高仓雄皆有勇有谋,身经百战。再者,对方五十万大军,我方三十万,以少胜多,恐怕悬矣。”
万德彪一屁股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吃饭的欲.望了。
“那怎么办啊。”
翟兴晟放下筷子,淡淡的说,“将军,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此仗,必会血流成河!”
万德彪神情呆滞,满是痛苦。
“将军,你可知东齐迟迟没有动作?”
万德彪机械的摇摇头。
翟兴晟沉默了片刻,这才接着道:“说句灰心丧气的话,此仗不好打,我军极大可能会失败。”
这么浅显的事实,不用说,他也知道。
“而东齐一直没有动作,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我们。”
万德彪抬头,不解的问,“这是何意?”
“很简单。战,他们奉陪;降,他们接受。”
不战而降,这对一个将军来说,绝对是生平最大的耻辱!
“储君这是何意?”
万德彪虽然粗犷,但他并不愚蠢,从这三言两语间,他已经明白了翟兴晟的未竟之语。
“将军,数十万大军的性命如今都在你的手上,还请你再三思量,慎重考虑。”
万德彪心乱如麻,他从未如此心慌过。
“将军,没有正义的和平就是暴虐。战争,从来都不会使正常而富有正义的人们感到舒心愉悦,只会使他们在惊心动魄之余承受着巨大的苦难。它所带来的只有悲痛、鲜血、死亡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