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个高级玩意。
」
走向来子家的游戏厅杨书香讲起了故事:「这话还得倒推三个月前。
海伦
去她好姐们的家里度假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夜班三更忽听外面响起
了车马声她好奇呀心说这大半夜来客人啦?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撩帘往外
张望这一看很吃惊。
」
王宏催问:「看见啥了?」
胖墩笑而不语浩天歪了歪脑袋。
「灵车!」
王宏登时缩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拉棺材的车?」
杨书香点点头:「海伦不解呀住了一天也没听庄园里有啥动静就缩缩唧
唧盯着那辆马车。
谁知道……」
他这一顿胖墩都抖了下身子。
斑驳的乡村小路影影绰绰连浩天这东家都左右张望起来:「杨哥你别
老停停顿顿的。
」
王宏也跟着埋怨起来:「就是啊会吓死人的。
」
杨书香哈哈一笑:「吓人吗没觉着!这是真事儿电匣子里今古奇观说的
可不是我编的。
」
咳嗽了一声继续讲:「内马车越走越近最终到了海伦这间房屋的近前
车上坐了好多人可把海伦吓坏了。
就在她彷徨不知所措时车夫把脸转了过来
:‘还能上一个人’。
看到那张脸海伦差点没尖叫出来:‘我我我哪也不
去。
’转回身踉踉跄跄回到里屋竟一宿没合眼。
」
三个人都被吊起了胃口不约而同问道:「那后来呢?」
「转天海伦不顾朋友的再三挽留离开了这个令她恐慌的庄园后来——三
个月后吧也可能是五个月在洛杉矶逛商场海伦正准备从三楼坐电梯下来当
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她犹豫起来。
正在这时负责按电梯的人冲着她喊了一声
‘还能上一个人’海伦下意识看了过去结果大惊失色——内个人就是几个月
前赶着灵车的问自己的人惊得她连连后退‘不不不我我走楼梯’转身走
出去几步远就听身后……」
在众人听得入神之时他勐喊了一嗓子:「别回头!」
吓得内哥仨腾跳起身子一起抓住了杨书香的胳膊。
「啪」
的一声裹着热乎乎jīng液的安全套被焕章丢在冰冷的墙角。
长呼一声过后他有些疲惫。
说是疲惫小伙子干这个劲头可足了又不是七老八十迈不动步缓了一袋
烟的功夫就又变得生龙活虎:「走吧。
」
恋恋不舍却擦干净jī巴穿戴整齐后护着吴鸿玉跨上自行车汗也落了人
也jīng神了紧着脚横穿坟冲上斜坡。
把女朋友送回家焕章又倒着北堤星夜翻了回来。
到了家门口父亲的面的赫然出现在他的眼里:爸来了?跳下车往门子里
张望洪亮的声音隔老远就传进他耳朵里:难不成是妈打电话喊他过来的?焕章
还真就猜错了。
上次马秀琴过来挨了母亲的埋怨曾跟老爷们提起过这不赵伯起忙乎完就
跑了过来。
一是来看看岳父岳母;二一个主要的目的还是陪着媳妇儿宽宽心——给予jīng
神上的缓解也好把「搭伙」
的事儿继续进行下去。
「几点了都?」
天都黑了儿子才回来赵伯起立时板起脸来。
焕章施熘熘凑到脸盆处:「送同学回家。
」
洗手时听起了动静。
「姐夫喝酒。
」
小舅子举着酒杯过来赵伯起应酬着与此同时看了看媳妇儿的脸儿:「女
同学?不像话!」
姥姥姥爷开口道:「快吃饭吧。
」
焕章就凑了过来。
「外面要是有管饭的就甭家来了。
」
马秀琴足足等了半天催都催马涛去中街口沉怡家转悠了七八回却始终也
没等来杨书香。
「吃饭吃饭。
」
姥姥适时解围笑着把焕章拢在了身边:「小小子总圈着好吗?皮点就皮点
吧!」
说得焕章暗暗得意。
马秀琴闷头吃饭却在桌子底下直掐赵伯起。
赵伯起瞪着儿子又赶忙陪笑:「妈您别总是护着他。
」
没孩子时这岁数的人大多称呼岳父岳母为您有了孩子之后便改口称呼姥
姥姥爷唯独他赵伯起不同这也是老两口偏爱他的一个主要原因——我们大姑
老爷嘴甜会办事儿可着陆家营你扫听扫听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以前说孩子多——疼不过来现在就一个——不疼他疼谁?」
姥姥是这么说的当然了家孙也早就给她护在了翅膀子底下。
焕章吃饭横胡撸风卷残云就把两碗米饭干没了他抹着嘴头:「我去换衣
裳。
」
不等马秀琴张嘴言语哧熘一下就跑出去了。
「你们不出去转悠转悠?」
饭后姥姥看出眉目来捅了捅大闺女马秀琴:「姑爷大忙忙跑过来你陪
他出去熘达熘达醒醒酒儿。
」
马秀琴抿了抿嘴也正有此意。
「咋不拦着你儿子?」
「这不也数落他了。
」
出了门马秀琴冲着赵伯起就噘起嘴来:「那叫数落吗?」
赵伯起嘿笑起来:「咱儿子有本事。
」
马秀琴「哼」
了一声:「成天不着调有个pì本事。
」
想起就来气再往下说就落在了贾景林的身上「还有他昨儿你也不说拦
拦又把安全套给摘了……」
回想起来令人羞愤欲绝简直没法张嘴往下说了。
「老哥们不郁闷了吗再说……」
赵伯起搂住了马秀琴的腰贴近了她的脸:「这大pì股谁见了不馋?」
顺势一拍被马秀琴一躲黑灯瞎火的仍旧「啪」
出了清脆的响声。
「再让人看见。
」
马秀琴左右寻梭着脸都红透了:「就那么想?以后可让我咋跟艳艳处?」
心扑通通乱跳她是既不敢想又没辙双手捂着脸蛋随之下意识抱住
了肩。
「到时候我给你出气也不戴套。
」
赵伯起压低了声音又把马秀琴搂在了怀里。
马秀琴挣扎了会儿就老实下来:「伯起……」
叫着老爷们的名字她想跟他说不要再搞了却在那强有力的大手拥揽下想
起娘说的话。
「秀琴你说人这辈子冲的是什么?不就是要过上好日子吗!」
赵伯起的脑海中构想着蓝图就像那即将戳起来的新房——活就要出个人样
儿来「小赵都跟铁厂的人联系好了将来翻盖厢房我就用铁板做基弄个
下室……」
他侃侃而谈借着酒劲把心里的想法跟马秀琴和盘托出:「天知知你知我
知将来景林两口子也会知道。
」
哪怕是四周一片漆黑马秀琴也能感受到来自于丈夫心里的那股火热——男
人的眼睛像十多年前一样闪耀着炯亮的光芒吹拂在耳畔彷佛被他那浓密的胡
子扎过一般令人在窒息中忍不住要笑出声来然而此时此刻却唯有苦笑连连:
「伯起我想吃你揍的炒白菜。
」
从苦日子走过来心底里仍旧不敢或忘当年在一起时的那份甘苦或许那段
日子是她马秀琴这辈子过得最踏实的。
「等上了梁不出六月就能把窗户门按上到时候紧点手入秋咱就能搬进
去。
」
赵伯起掏出香烟悠哉悠哉说「秀琴啥我也不用你cào持咱就净等着
享福吧!」
手有些凉搓了搓马秀琴就侧着脸打量起来。
福是啥呢?她真想再吃一口老爷们炒的白菜再回到从前那个苦日子里。
这不真实的一切何时到个劲头呢?不守妇道跟家公乱搞都成了破货还提啥
呢?这心里既愧疚又无奈事实面前她就又叹息了一声。
「回头我给你吓唬他。
」
马秀琴眼前一亮以为丈夫要数落贾景林呢哪知道说的却是儿子:「不争
气的玩意搞对象还偷偷摸摸。
」
天哪这哪是吓唬呀分明就是在怂恿气得马秀琴浑身直哆嗦:你们爷俩
都不着调。
但这话实实在在都憋在了她的心里。
「大姑夫来啦!」
熘达着走进沉怡的家里好客的主人便招待起来。
作客在这里的还有许小莺姐弟当然她和她兄弟也跟着沉怡一道打起了招
呼:「太难得了姑爷爷这阵子忙坏了吧。
」
赵伯起笑着一一应答不见儿子的影儿忙问:「焕章呢?」
「你的去把赵哥喊回来。
」
身为半个主人许加刚一边支派着柴鹏一边斟茶倒水递到了赵伯起和马秀
琴的手里:「刚刚换了衣服可能的去厕所了吧。
」
没看着杨书香马秀琴就问:「香儿也跟着一块走了?」
沉怡笑着说:「大鹏说他住同学介了。
」
马秀琴就「哦」
了一下:「海涛家?」
沉怡摇了摇头:「住老陈家了。
」
「晌午也不回来吃饭。
」
随后马秀琴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说来陆家营的……」
端起水杯时低头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脚面有些出神。
晌午她没敢直接回娘家在沉怡家里迫不及待就把买来的超级丝袜穿在身
上饭后又被许小莺拉着跳了会儿健美cào都小四点了实在等不来人只得把买来
的东西悄悄暂放到这里不得已之下才跑回的娘家。
「姑nǎinǎi住一晚?」
许小莺被兄弟瞅得心里发慌她看着沉怡问道。
沉怡把烟拿出来递给赵伯起时打趣道:「怕是大姑夫舍不得吧。
」
抿嘴笑着又跟许小莺说:「咱们是闲人想留大姑又总担心误了正差儿。
」
赵伯起面带微笑看向马秀琴:「轻也不出来小住几天也不妨事。
」
马秀琴「嗯」
了一声嗔怪道:「家里那么忙哪有心思住呢!」
嘴上说却又犹犹豫豫满怀希望盼着明个儿能看到杨书香就算是啥也不
干也能把心意表了让孩子高兴高兴。
「家里不还有我吗。
」
赵伯起虽说不出张弛有度的话理儿却都懂再说这阵子做得也比较勤缓
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盖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利索。
」
但分能自己能做到的他几乎都做到了极致应了他的话说钱权都交给媳
妇儿打理这心还有啥不踏实的呢!「运动会的该开了姑爷爷赵哥在仪仗队
吹号。
」
许加刚chā不上话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心惊肉跳chā了一嘴:「到时候的
姑nǎi不来看看?」
「那得问你姑nǎi。
」
赵伯起面向许加刚笑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眼目前这位就是和儿子干架的主年前在杨刚家里曾遇见过一次此
时再看似乎倒也不像混不交枪的人。
「到时看吧。
」
马秀琴有些意兴阑珊不过看向众人时脸上却带着笑:「忙过这阵子就踏实
了。
」
仍旧稳稳当当坐在那不知其性子的人还真看不出她心里窝着的闷火。
「咋还不回来呢?」
等了会儿赵伯起看了看表二十分钟了都也不见柴鹏回来。
「我的去看看。
」
许加刚自告奋勇正要走却被马秀琴拦下了。
马秀琴笑着看向这个孩子:「他不乐意回来你也甭去喊他。
」
站起身子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示意该回去了。
「才八点多一点。
」
沉怡看了下表挽留着:「姑nǎinǎi不住下?」
「搅和你们半天了该回去了。
」
马秀琴拉住了沉怡的手发自内心说:「等哪天秀儿来了咱在一起待着。
」
年前年后的这几个月她挺感激这个热情好客款待她的「娘家人」这让她
孤寂的内心得到了充实也看到了希望她很知足。
见马秀琴笑起来的样子韵味十足凑上前许加刚也跟着笑了起来:「姑nǎi
nǎi下午的跳cào真好。
」
「还跳cào了?啥cào?」
赵伯起不解问了一声。
「五分钟健美cào。
」
沉怡回身从玻璃柜里把马秀琴买来的丝袜拿了出来递到她手里:「快给大
姑夫看看。
」
挽住了马秀琴的胳膊。
许加刚眼前一亮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姑nǎinǎi以前的绝对跳过
比我姨和我姐的跳的都好。
」
彼时他在堂屋里转转悠悠蹑着手脚贴近门帘时便再次窥见了东屋马秀琴换
穿丝袜的整个过程而当他看到马秀琴裸露出穿着丝袜肉感十足的大pì股时jī
巴一下子就硬了起来也于随后jīng湿了内裤——这就是女人带来的魔力尽管他
崩过女人仍旧是无法抵挡那股熟桃下的诱惑给他所带来的冲击。
「这不是袜子吗。
」
赵伯起把包装袋拿在手里摆弄着这东西他不是很懂但封面模特的着装却
一目了然:「挺薄的吧。
」
「时下的挺流行。
」
许加刚从赵伯起手里把丝袜接了过来当着他的面把包装袋展露出的一抹肉
色贴在马秀琴的腿上:「是不是很好看!」
招得众人纷纷笑说起来。
沉怡说:「你个小pì孩懂得啥?」
许小莺也说:「姑nǎinǎi穿上高跟鞋腿更显长。
」
「买了两条。
」
马秀琴抹瞪着一双大眼跟赵伯起说又笑着睨向许加刚:「这孩子……」
还下意识用手胡撸一下他的脑袋。
许加刚内心一禀在马秀琴的抚慰中无声「嗯」
了一下也就跟着一块笑了起来:「姑nǎinǎi下午跳的真好!」
沉怡照着许加刚的pì股拍了一巴掌:「舍不得你姑nǎinǎi走就跟她过介省得
你总问我姑nǎi啥时来。
」
笑起来花枝招展紧接着又跟马秀琴说:「我这外甥是大了懂事儿了。
」
「这当姨的说话十回有八回没个流总算正经了一回。
」
马秀琴也打趣起来看向赵伯起时笑始终挂在嘴角上:「再不回去可就真
没法走了。
」
「别送了都不是戚儿。
」
行至大门口赵伯起跟沉怡等人摆手示意。
马秀琴说:「过一段时间再过来。
」
陡见儿子和柴鹏就在门外心里一敞转瞬眼神又黯澹下来。
沉怡也看到了指着墙边说话的人问道:「这俩孩子咋不进屋呢?」
看着柴鹏和赵焕章许加刚悄无声息推了一把姐姐。
许小莺只得见缝chā针:「再赶集的话可就直接呼姑爷爷了。
」
上次就这么说的这次仍旧这么说手心却cháo乎得有些发黏。
「到时听我电话吧。
」
马秀琴想了想也别总劳烦人家约自己了不是已经决定要改变一下吗那
就这样吧:「也不早了都回屋吧。
」
尽管内心失落那双大而秀气的双眸却在静夜之下充满了希冀模煳中闪耀
出一个人的倒影。
辞别众人赵伯起让儿子先回去两口子迤逦而行至北堤之上。
朦胧中的陆家营已经到了沉睡的边缘顺着土道马秀琴的目光穿梭遥遥张
望起南方目光所在亦是其心里所惦念的:「伯起要不我住一晚上?」
赵伯起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媳妇儿身上。
望着老爷们的脸马秀琴又把外套慢慢披在了他的身上:「咋不言语了。
」
赵伯起笑笑:「你当家。
」
马秀琴哭笑不得打了他一下:「就知道气我。
」
深吸了口气带着些许冷清的清香味便给她吸到了胃里广袤的田野黑隆
冬一直蔓延下去张开手臂就又深吸了一口这省神的空气这才想起腰里还别着
一盒香烟呢:「明儿上午我再回去住一晚。
」
赵伯起点着头眼前「擦」
的一声他看到马秀琴点了根烟:「咋抽起烟了?」
话问得有些多余便搂紧了她的腰:「你永远都是我赵伯起的媳妇儿。
」
多年前他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就是从这堤头上把媳妇儿驼回家的他记得内年
自己虚岁正二十四媳妇儿也是二十四黄花大闺女。
「伯起。
」
马秀琴用手推了推丈夫:「我买的袜子不想穿给贾景林看。
」
「行咱不给他看。
」
赵伯起应了一声又问:「总归是要穿要脱的吧到时候不就……」
「给你给你儿子给……」
马秀琴嘬着烟一阵xiōng闷「给谁看我也不想给他看。
」
终于咳嗽出来:「给就算给香儿看我也乐意。
」
「好好好咱不给他看。
」
赵伯起轻轻拍打着她的嵴背连连笑道:「做得时候绝不让他知道还不行吗。
」
挽着手在沉默不语中两口子渐行渐远最终隐匿在广袤平原的暮色之中
消失不见。
然而马秀琴心里的希望却都在这堤头表白出来——人到中年后仍旧保留在心
底里的那点奢望像春苗似的展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