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眼泪，从楚婕怀里退出来，就对着小安队长和族老们，口齿清楚地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很能够分辨清楚，真正能为这件事情定性的人是谁。

“……三奶奶就逼着问我娘和……”他看了一眼纪东方，“和纪叔叔是不是有什么说头，是不是滚到一起……”

纪东方的手死死握成了拳头，掌心要被刺出血来：他到底是给她招惹了麻烦，叫她被人非议，叫孩子们跟着受到了伤害……

楚婕安静地听着，连目光都没有扫过来一点。

“……还说纪叔叔要成了我们的后爹……”

小安队长和族老们都皱起了眉头，董专家和徐良才也面色不愉：哪里有长辈这样在孩子面前嚼舌根的？

那刘翠花半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她照旧气焰高涨。

“我说的不对吗？那纪东方以前就是个狗崽子，全村谁搭理过他？看到都要绕着走的！也就是定邦媳妇和这三个小崽子，天天围着纪东方转，里头能没点猫腻吗？自己屁股没擦干净就不要来喊冤了……”

纪东方脸涨得通红，站起来：“我和……”

“啪”地一声，楚婕几乎是和纪东方同时起身，上前二话不说就往刘翠花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刘翠花扇得脸都歪了，那响声太大，在这堂屋里甚至起了一丝丝回音。

安三富腾地站起来：“定邦媳妇！”

楚婕转身，冷冷看着安三富：“三叔，我敬你是我爹的亲弟弟，是定邦的亲叔叔，忍着你和三婶已经很久了。不就是为了食堂那点儿事吗？刘翠花……”

是的，楚婕已经懒得叫刘翠花做三婶了。

“……刘翠花干了什么，你们心里没点数吗？看我们家定邦死了，建国又是个老实的，一次两次欺上门来，当谁不知道吗？小安队长……”

小安队长还沉浸在那一耳光的震惊里，冷不防被点名，竟然还打了个哆嗦。

“啊……啊？你叫我？”

楚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在考古队食堂那个名额，最开始是怎么没的，你来说说？”

小安队长讪讪的，连连摆手：“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不就是你们家三婶子来举报，说你们破坏公平……”

刘翠花捂着脸，扬起手要打回来，被徐良才拦住了。

“贱人，你……”

楚婕充耳未闻，只看着安三富：“举报了不算，我靠自己的本事拿到了岗位，三叔和爷还打上门来，压着我爹，叫我把工作吐出来。这事，全村里就没有不知道的吧？”

安三富黑着脸，当着董专家和徐良才以及族老们的面，也没有脸强词夺理说自己这事干得没毛病。

楚婕冷冷一笑，转头看刘翠花。

“什么花样都使尽了，没能把工作抢走，这是又出了新招数？在我身上扣个破鞋的帽子，叫我人人喊打了，你们家就能把名额占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