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平头男人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医用箱,“所以,不是兰伯特,不是tenth,是腓特烈?”
赵祁顿了顿,“你可以继续叫他兰伯特,也许那位会高兴点。”他看到威廉面上的疑惑,解释道,“兰伯特是他母亲那边的姓氏。”
“那么,什么才是他真正的姓氏?”
赵祁的神色不可捉摸,“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他准备好了温度计,“时间到了,让我测下你的体温。”
威廉一动不动允许了他的接近,“我睡了多久?”
赵祁将温度计置入他的耳内,在听到“滴”声后拔出,“正常范围,看来抑制剂起了作用。”他自顾自道,在接触到金发的目光后想起了他的提问。他看了眼表,“12个小时,中途醒过一次。你烧得很厉害,腓特烈必须得叫医生,幸亏现在控制下来了,他很担心你。”
“担心”。威廉冷冷咀嚼这个字。他对tenth的担心敬谢不敏。
“你饿了吗?”赵祁拾起东西,“我让人送食物过来?”
“我只有一个问题。”威廉盯着他的眼睛,“马尔斯,他怎么样。”
赵祁对他的坚持无言以对,“你真的很喜欢他,对不对?”他抬起了手又落下,终究放弃了对威廉的安抚,即使后者眼眶红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节哀。”他表情真挚,看起来并不像作假。
威廉在他跨出门的那刻恨不能掰断腕间的锁链!“我要看他的尸体!”赵祁停下脚步,“你们说他死了,我要看他的尸体!见不到他的尸体我不会相信你们!”
赵祁听着身后金属激烈碰撞的“哗哗”声响,面无表情中带上些无奈,“埃德蒙兹死于爆炸,莱昂先生,”他回过身,看着威廉的眼神就像看着固执不听劝的孩子,“爆炸源就在他对面六英尺开外。你要尸体……抱歉,莱昂,我恐怕就算是神也难以将那些碎块拼接起来。”
梦中的场景萦绕眼前。威廉想到他说的话,又记起覆盖住口鼻的浓郁的血,想到那些搅碎的尸块……他冲到床边大吐特吐,几乎要呕出肺里的血!
……
“人怎么样?”腓特烈兴致勃勃摆弄着面前那盆植物,看上去不甚关心地问。
赵祁坐在他对面,瞥了眼门扉半掩水流声作响的浴室,“烧暂时退了,没吃饭,吐得倒是很厉害。要给他准备食物吗?”
腓特烈点头,漫不经心又问,“恐慌症严重吗?”
“给了他药,”平头男人耸肩,“但他拒绝服用。”
“必要的时候给他灌下去,不管是死于过呼吸还是自己的呕吐物,对于莱昂家的人来说都太窝囊了。”食指一弹叶片,腓特烈回手,胳膊搭上犀牛皮的沙发背。他看着赵祁,嘴角噙着的笑意透露了心情的愉悦,“埃德蒙兹的尸检出来了吗?”
赵祁又瞥了眼浴室,在确定水声未停后向前探身,凑近到腓特烈面前,压低了嗓音,“我们没在现场找到与埃德蒙兹匹配的dna,也没发现他的尸体。”
腓特烈笑脸一僵,明白过来这代表了什么。他摇摇头,“我算是看出来了,上帝爱他。你怎么跟威廉说的?”
赵祁对他的前一句话不予置评,“我告诉警探他的爱人死了,因为离爆炸源过近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