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被推得一个趔趄,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居然这么有性格,他更加有兴趣了,嘿嘿笑着上前一把将王紫煖推倒在地上,“哟,老子就喜欢这么有性格的丫头!你今儿既然被我看上了,就别想着走出去!”
王紫煖知道他是流氓,跟一个流氓讲道理简直对牛弹琴,眼见着黄毛可恶的脸越凑越近,王紫煖心念急转间瞥见了左手侧边的一个啤酒瓶,她打定主意,只要黄毛再靠近一点点,她就拿酒瓶砸他。
黄毛的耳朵被人适时地揪住了,那个一开始的粗壮大汉将黄毛推到一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大不是说了,不能在他的场子里闹事吗?想找妞儿就出去花钱睡一个!”
黄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王紫煖,又不敢忤逆眼前的汉子,只好悻悻地走开,只是抱着双手在一旁盯着王紫煖。
赌场里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出来,王紫煖担心三天未归的欧阳宇,也不管他们,径直往里面冲去。
那汉子冲着她的背影冷哼了声,“这丫头八成是来找那个叫欧阳宇的小子的。”
黄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汉子白了他一眼,“刚刚你调戏那丫头时,欧阳宇路过瞧见了,立马跟龟孙子似的又缩了回去。”他说起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鄙视,即使粗鄙如他,也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女人,而这个欧阳宇,竟然连一个赌场里看场子的男人都比不上。想起王紫煖刚刚的焦灼,汉子心中竟隐隐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王紫煖一间一间地推开赌室的门查看,那些赌红了眼的客人手里捏着香烟,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间王紫煖被呛了好几口,她屏住呼吸,决定去人少的地方透透气,却意外在人群中瞧见了一闪而过的欧阳宇。
“欧阳宇!”王紫煖大喜过望,总算找到他了,她挤过去拉住他,“我都找了你好半天了,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不上班,跑来这里赌博?”
欧阳宇胡子拉渣,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他也不理会王紫煖,只是拉扯着领带,不耐烦地抽出一根烟点上,猛地吸了几口。
王紫煖从没见过这样的欧阳宇,从她认识欧阳宇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是老实憨厚的,即使她不喜欢他,可是她从未怀疑过,欧阳宇是靠得住的男人,以后任何一个女人嫁给他都一定会过上幸福恬淡的日子,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想错了,欧阳宇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
她愣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之前准备的那些劝慰的话,现在一句都记不起来了。
欧阳宇默默地将烟蒂碾碎,才抬起头看着王紫煖,莫名其妙地笑了,“上班?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这里赌博赢下的钱比辛辛苦苦工作几个月的工资还要多?我现在真不知道再回去受老板的气,挣那点辛苦钱还有什么意思。”
王紫煖见他一脸顽固的样子,十分难受,“欧阳宇,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以后你就打算靠赌博为生?你知不知道地下赌场的这些人是会吸人血的一群家伙?咱们斗不过他们的,总有一天会钻进他们设下的圈套,输的一无所有!”
“好了好了,你还有完没完?总之今天我不会回去。你一个女人家在这里也不安全,你先走吧。”
欧阳宇说着就转身准备走,王紫煖见他丝毫听不进去劝告,想起从前他对自己的好,于心不忍,再怎么说,欧阳宇也是自己的朋友,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沉沦在赌场里而不去管他,于是王紫煖灵机一动,忽然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她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
王紫煖的呻吟已经引来很多人的目光了,欧阳宇不得不回过头来看着王紫煖,他上前几步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王紫煖艰难地抬起头看他,“欧阳宇,我肚子疼,真的好痛!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求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我一次吧。”
一个女人本就长得漂亮,再加上又这样楚楚可怜地求着另一个男人,即使是再铁石心肠,也决计不会坐视不管。
欧阳宇见她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恳求,于是心软了,他点点头,“好,我送你去医院。”
王紫煖心中一喜,表面仍旧不露声色,“谢谢你,欧阳宇。”
欧阳宇扶起她,走出了赌场的大门,王紫煖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跟那片昏黄肮脏的地下赌场相比,活在新鲜的空气中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