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到了压牙根,顾不上君臣有别,话赶着话就顶起嘴来,“臣妾哪有不要命!?白马是在宫里训过几遍的,冲过来的时间也早就算准,香油备在一边,所有时机都掐的刚好!我怎么就蠢货,怎么就废物了?!!”
“你还有理了?”沉络被她一顶二顶三顶的态度惹起大怒,抄起一盏金丝荷瓣茶盏擦着江采衣的脸颊摔碎在她身后的立柱上!“时机刚好?时机刚好白象会发疯?!你躲得过白马,躲得过白象么?要不是朕恰巧离得近,你是什么下场?自己想想!”
若不是实在心疼,沉络简直恨不得拿鞭子把这硬嘴死鸭子当即抽一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不事先跟朕商量一声!若不是朕来得快,你以为你还有命跪在这跟朕顶嘴!”
“事先告诉皇上,你又不会答应!”江采衣硬着脖子,声音火苗一样越蹿越高,“白象、白象、白象只是个意外!”
“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是意外!”
“那我不也没事么!”江采衣拔高声音抢话,憋红着脸死也不让步,“要不是我催动白马发疯,江家还不知道要狂成什么样子?就这件事来说,臣妾没错!”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江采衣脑袋发热,一下子口无遮拦了起来,直着腰、挺着脖子,小狮子挠爪一样神气凛凛,就差没双手叉腰了,却没发现沉络已经突然静默下来,冷冷看着她,漂亮的凤眸寒栗冷光一闪而过。
狂了半天,才发觉气氛冷的吓人……江采衣突然觉得背上有点发凉,咽了咽口水,老实闭上了嘴,梗着脖子硬邦邦的看着皇帝。
“……行啊,”许久之后,美丽的皇帝陛下淡淡击掌,轻轻冷笑,“看,朕的采衣胆魄渐长啊,宠了你几日,倒越发惯得无法无天了。”
江采衣顿时感到膝盖下头发寒,整个人如同跪在骨刺上,不安的缩着肩膀,怯生生的看着面带微笑,表情柔和的艳丽帝王。
啪!
江采衣头皮一紧,见他转身抽了两本书,翻开折页,直直扔在她面前,在白亮的烛火中每个字都清晰漆黑。
秀丽的长指漫不经心的梳了梳脸颊畔垂乱的青丝,绝世美貌的帝王柔冷浅笑,“既然朕说不服你,就自己念念书上的话!”
“陛下……”
“怎么?狂的字都不认得了?”
看他脸色实在柔和的让人发毛,江采衣高涨的气焰低落下来,怯怯舔舔上唇,跪着挪到翻开的书页前,小声念到……“唔,夕有巨象伤人,尾缚弦,以万马驱之,敲锣以驱,象怒而奔城池,六尺城砖不能阻之,半夕颓塌,城中……城中男女老幼……尽、尽死伤……”
“需不需要朕给你解释一下‘尽死伤’什么意思?”
陛下您别这样皮里阳秋的说话……江采衣真的想哭了,直觉大事不妙,绞着手硬着头皮念完,细细薄汗已经覆满了额角。
“巨象发起狂来连城池都攻的破,何况你一个小女人?你知不知道,刚才如果朕不在,只凭几队寻常侍卫,全死了也挡不住它?!别说是你的小观猎台,就是后头的阁楼全塌了它也停不下来!”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