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姐弟在客栈都安排妥当了,左等右等,等不来顾欢的到来,他们上街去找顾欢和南卿,却在客栈的转弯角,看着顾欢一点点的吐露自己的内心,他有好多话要和南卿说,迟到了十年,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做得更好些,日子在富裕些,来接她的。
“弟弟,你看主子,多开心啊”辛河顺着姐姐的方向看着顾欢,非常用力的点头:“姐姐,我很早就说过了,能让主子耗费修为护着的姑娘、能让主子徒手挖出的姑娘,这人,一定将来就是我们真正的女主人,女君是个好人,值得主子去喜欢去追求。”
顾欢知道,南卿始终喜欢的是皇兄王湘,不求她喜欢自己多一点,只希望现在开始,到她离开中原,这段时间,她比在北疆还要开心。
“阿卿,我是真得祝福你和皇兄的。”顾欢想,如果在月秀山,查明燕之州真的是失踪的,而不是死亡的,嗜血是在燕之州手中,不是在王湘手中,那顾欢会真心祝福他们,会觉得皇兄是真心对南卿好。
反之,顾欢不敢去想,一个人,花上十年的时间,去说一段谎言,那是有多可怕,如果皇兄不是真正的爱南卿,而是为了嗜血为了秘籍为了那无穷无尽的力量,接近南卿,让南卿误以为皇兄对她是真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南卿心思聪明,可在聪明的姑娘,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傻乎乎的可爱。
南卿一直坚信燕之州是失踪而不是死亡,王湘是善人不是恶人,如果南卿相信的这一切,相信了十年的这一切,最后是反过来的事情,南卿有多不能接受,顾欢无法想象,那简直是令人崩溃的一幕吧。
但愿没有顾欢想的这么糟糕。
南卿听了顾欢的话,很是开心,南卿抬起自己的手,勾了勾他的小手指,算是拉过勾约定好了的事情,这是正儿八经第一次有了肌肤的接触,她能感觉到他细化的肌肤,凹凸不平的疤痕,及其细小,几乎你没怎么仔细的去摸,是摸不太到的。
顾欢觉得这双手丑陋的很,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想将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她看,只是这双手……顾欢有些扭捏的,急急地抽开了自己的手,虽然他做了很多祛疤淡疤的伤药,也难以恢复到从前细腻光滑了。
南卿看出了顾欢眼底的小心思,本来想说一番话宽慰他的心,抬头看见辛家姐弟站在远处,他们肯定也有公事要处理,就不耽误他们了,南卿指了指城里最大的那家青楼:“你回去吧,我要再去一个地方。”
“钱够不够。”顾欢问道,南卿拍了拍自己鼓鼓的钱袋子。
南卿要去的是镇上最大的青楼,花魁柔柔,乃是南疆故人。
这位柔柔姑娘,弹得曲子不错,客人很多,要见她一面,一掷千金,在所难免。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这街上灯火最辉煌、最烧钱的地方,就是那家青楼,南卿身上穿的是藏蓝色的袍子,袍子上的绣花用金线银线描绘着,头上系了一根同色的发带,她摇着扇子,大步踏入楼内,老鸨眼光就是毒辣,一看来人的衣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呦,这位公子面生,可是外乡慕名柔柔来的。”
南卿点了点头,老鸨也不接着说,也不给她引荐,就站在那里,南卿掏出一锭金子:“带路吧。”
柔柔就坐在房内的,烛光底下,印的她那张小脸通红,每日都这么过,再等一会,客人就该来了,等了片刻,听着外头老鸨掐媚的声音,她理了理衣裳,站起身来,在看着身上那件真丝外衣,内搭抹胸长裙内衣,这件外衣遮得住啥,索性脱了,来的干脆。
她挤了挤笑容,打开房门,正要用她那千家百媚的声音迎客,看见来人,她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只觉得又酸又涩。
迎了南卿进屋,她抿了抿嘴唇,眼中以有些泪花了,亲自去橱里拿了一个软垫,铺在凳子上,又寻来干净的抹布,擦桌子力道很重,恨不得把桌子擦个底朝天,发现自己这么做多么事情真是多余,她这里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多少男人,哪处是干净的,做这些虚的又有啥意思呢。
“你受苦了。”
柔柔摇摇头:“能记得我、认出我、来找我的,只有女君你一人。”柔柔挤出一个比哭还不如的笑容,跪拜在地:“臣女柔柔,拜见女君大人,女君千秋万福。”千言万语,都化为哭不完、流不完的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她心里苦,却没地方说,心里痛,也没地方说,这些年,支撑她活下来的,只是家人临死前的相托,从军妓营卖入府邸做妾在卖入青楼做妓,她这十年来,无数次想死,可总是盼着,盼着女君能早些来,她好早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