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府,烛光昏暗,院子里甚静。
秦越安小心的进了北寒川的书房,朝着负手而立的北寒川抱拳行礼。
“有消息传来?”北寒川一如既往冰冷的语调问道。
秦越安答道,“我们安排在南府的人跟踪南玉华,发现她私下去了景王府见景王殿下。看来,三足乌与景王有莫大的联系。”
北寒川弯腰拿起书桌上的一卷陈年卷宗,细看了许久,“南玉华与景王早有勾结,却不代表三足乌与景王有关系。”
他转身过来,将手里的卷宗递过去给秦越安看。
“这是本王从刑部调出的一个灭门案卷宗,凶手身上就有三足乌图案,这个案子在十五年前,那时的景王不过是个四岁孩童,在深宫里也只是个不受宠的小皇子,更无强大的外家势力。从这个案子可看出,三足乌势力,早已存在多年。”
那个灭门案,灭的是柳州的文姓富商,文家在柳州一带算得上富甲一方,在朝中还有些人脉,却突然遭人灭门,家中钱财物件被洗劫一空。柳州府衙花费了两年时间才将凶手缉拿归案,但文家的财物并未追回。
秦越安看着那卷宗,沉默许久,有这样一个隐藏在暗处多年的势力,的确是个极大的隐患。
但是——
秦越安看向北寒川,“不管三足乌与景王殿下是否有关系,殿下您已经被牵扯进皇储争斗,不可能再置身事外,您真的就没有要争一争的心思吗?”
“皇上对本王有恩。”北寒川神色平静,心中并无波澜,对于那个万人争抢的位置,并不心动。
他与元烈帝虽说是叔侄,但更像是兄弟,元烈帝对他就像是兄长照拂弟弟一般,不然,就他那样尴尬又无势的身份怎么可能成为而今手握大权、文武俱佳的厉王殿下?
他七岁发烧重病,府中的嬷嬷小厮根本就不管他,是偷偷从宫中溜出来的元烈帝为了躲避找他的宫人,误躲进了厉王府里,看到他生病,就立即让宫里人请太医出来给他诊病。
后来,元烈帝经常暗中来厉王府里找他玩,他被上京那些权贵子弟欺辱嘲笑,是元烈帝安慰他,还给他找了好多书来,与他一同读书。
“教我的夫子说,多读书,有本事了,别人就不敢瞧不起你。厉王叔,我下了学就来教你读书,以后你一定会是很有本事的人。”
年岁再大一点儿,他开始练武,看兵书,有了一身的本事。
元烈帝一登基后,就立即重用他,让他立了许多功,终于,旁人再也不敢小看了他。
……
若没有元烈帝,就没有今日战功赫赫的厉王北寒川,哪怕他知道元烈帝在利用他,想要将他当做皇储的磨炼石,他也毫无怨言,更没有对皇储之位有半点想法。
“殿下,现在的皇上是元烈帝,而非当初的皇子北奕堂。”秦越安提醒道,帝王心思从来都不单纯,殿下将皇上看得那般重要,可皇上对殿下早不似从前,“殿下不争,那些人也不会饶过殿下。”
“此事不必再说!”北寒川神色坚定,转而问道,“荣西王私印这事,皇上交给谁去查了?”
秦越安放下心思,知道北寒川心意坚定,一时不会改变,他答道,“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