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客官。”店小二缓过来时忙应了声,正要准备,却又见这队伍中一身将服的男子走了进来,顿觉身上一寒。
“再加一碗。”男子却只道。
“是是是,客官,您坐这。”
店小二忙就要收拾一新的桌子来,可男子却没理他,直接坐在了那三位姑娘旁边。
“世子。”
这人自然是岑隐。流衣麦丫瞬间就站了起来,退了好几步。她们敢跟姑娘同席是因姑娘以前明确要求过。可她们哪敢跟世子也同席。
“你们坐旁边。”时非晚见此,想着岑隐的身份,也不好让她们留下来。
“很饿?”岑隐低着头,忽问了时非晚一句。
“是。”时非晚是真饿。早上喝了一碗粥,上午行车那么久这都午后了她还没填过肚子。
岑隐听此没说什么。他忽地将他背上背着的一小包裹放了下来。时非晚之前就奇怪过怎他还背着包裹。这会儿见他一拆开,才发现里边是一食盒。
岑隐将食盒打开。时非晚见里边摆放着一些水果以及糕点之类的,还有两个鸡腿。
“要是吃不惯那面条,这些可以暂时填一下肚子。”岑隐道。
他带来的食物自然都是精品。在岑隐的认知里,就没有官家女在外边的小摊面馆中吃东西的。在他的认知里她们也必然是难以吃下的。时非晚要停在这吃面,应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
面还没上,时非晚见到有吃的,点点头已是拿起筷子夹了一些吃了起来。前阵子一直喝清粥,这会儿尝到这大楚不说都差不多了。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普通的家庭,婚约为父母双方订的,那么男方退婚是必然的。
可放在他们身上,婚是皇上赐下。要退婚也得由男方请示过皇上。而通常女方发生这种事也是有辱圣谕,皇上降罪也是可能有的事。
“你会去求皇上退婚吗?”时非晚突然说了句。
这当然是她想要的结果。如今有了这么大的理由,岑隐要乐意退亲,皇上只怕会应得容易许多。
这样,她可以通过他省很多事。
岑隐万没想到时非晚会突然跟自己提这么一句。那看着时非晚的目光在短暂的一滞之后,猛地收了回来。
而后,猛一起身,拿过桌上的宝剑,瞬间快步转身迈了出去,冷冰冰气沉沉的几步便又来到了阿肝面前。
一上马,他理都没理会时非晚,便吩咐自己的人道:“回府!”
“……”时非晚傻在桌旁,怔愣的瞧着岑隐。这爷脾气这么大么?这是实在因自己的“不洁”气得很了,终于爆发了?
“县主,我们送您回去。”
时非晚怔愣间,岑隐就已骑着马行了好一段距离了。可是队伍的那些人中,却是落下了八位来。这八人朝着时非晚走了过来,道:“世子说,我们不用回擎王府,以后就跟着县主。”
时非晚认出了这八人来。这不就是在自己落河以前,岑隐送到白府的八名护卫么?
她记得自己将他们打发回去了的。怎么,又被送来了?
“……”时非晚脑子转圈中。怎么,岑隐还是继续给她送人。如此说来他压根儿就没准备求皇上退婚。
可他看起来明明很介意那事……
“我不需要你们。”
“县主,世子说县主若是不留下我们,我们回去,全得被处死。”
“……”时非晚噎了。一扫他们,忽地一上岑隐送给自己的那匹马,就朝着岑隐追了过去。
岑隐虽提前走了。可时非晚还能瞧见他的背影。再加上阿肝没有用多大速度,而她的这匹马竟不逊阿肝多少,时非晚没一会儿,便追上了岑隐,直接蹿到了他旁边。
“嘶……”时非晚一靠近,阿肝便凶巴巴的嘶吼了一声。
“岑隐。”时非晚缓下速度,与岑隐并列,已是忙道:“你送我那么多人,以后我做点什么事他们岂不是都会跟你汇报?我平时喜欢睡懒觉,还有许多其他丢人的小恶习,小嗅事……但你派几个人监视我,他们将我的一举一动都跟你讲,那我多没面子。”
因想着岑隐还会送人只怕他是没有退亲之心,时非晚便干脆就不提起刚刚的话题了,也只当岑隐眼下这冷冰冰的神情不存在。
岑隐头也没转,依旧没看她,只是突然停下了马来,看向了后头。
时非晚跟着停下马来,看着他。
“以后,你们都是县主的人,她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等那八人追上来时,岑隐直接开口吩咐。说罢,从身上抽出八张卖身契,朝着时非晚递了过去,道:“他们只听令于自己的主子。以后我指挥不动他们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