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河听金启倧这么说,顿时来气,他和千户陈剑是同族乡里,年纪也相仿,陈剑已经升到千户了,他还是一个百户,这是陈北河心中的刺。但是你金启倧的官阶还比老子这百户低一级呢,你年纪还比老子大呢!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经历吗?老子百户再小也是从六品的官!你凭啥说我?
“升不上去就升不上去吧!失陪了!”陈北河对金启倧一拱手,快速的说完,扭头就返回赌桌去了。
这可把金启倧气的够呛,却又尴尬无比,怔怔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本拟用句重点的话刺激一下陈北河,没有想到陈北河和他翻脸了?
金启倧和千户陈剑并不相熟,现在韦宝已经带来了,若是千户所不肯收押,他该怎么办?他又不敢直接将韦宝绑了送到吴家去,暗暗责怪自己这回做事鲁莽了,应当先来找千户所的人说好再动手的。
金启倧楞了几分钟,只能硬着头皮到陈剑身边,躬身施礼道:“千户大人!”
陈剑认得金启倧,微微一笑:“是老金啊,正好,坐下一起喝酒,玩几把。”
“多谢大人,我有一件要紧的好事要对大人说。”金启倧哪里有功夫跟他们一起喝酒耍钱?不知道杨家的人什么时候就会找来,急切的不行。
陈剑见金启倧表情严肃,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陈剑急着玩乐,顿时不耐烦:“哦?有话就在这里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又没有外人。”
金启倧硬着头皮将刚才带韦宝到千户所来的事情的经过又当众说了一遍,这回却略过了韦宝已经和杨家搭上了关系的部分,只说韦宝得罪了吴大公子。他暗忖‘办’韦宝就是为吴大公子出头,这岂不是好事?认为陈剑听完,必定会支持自己,也好一道闹个功劳。
“办个乡里人这么小的事情,你还跟我说?当我很闲啊?你不是和他们几个百户都很熟?看谁愿意帮你办,自己找他们说啊!”陈剑不软不硬将金启倧的话宰相门房二品官。
“老兄,帮忙现在通报一声,请告诉公子,就说我抓住韦宝了。麻烦了。”金启倧在千户所碰了一圈钉子很恼火,但是在吴府门房碰钉子却一点不觉得恼火,陪着笑,取过五钱银子双手捧着递给门房的副官家。
副管家见了银子,微微一笑,“金大人太客气了。”说着便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入袖兜之中,“您请到门房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看看大公子有没有功夫。”
“麻烦了,麻烦了。”金启倧连连拱手,笑的叫一个和气。
此时吴府刚刚用过午膳,吴三凤回屋休息去了,这大冷天的,室内有火盆,刚才午膳喝了点小酒,烤着火盆,再搂着媳妇睡个午觉,美滋滋的。
吴雪霞则向往常一样,在她大哥这边屋子的外堂书房整理账簿,她对女儿家应该做的那些琴棋书画一概不感兴趣,只对帮助吴家的生意感兴趣。
“小姐。”副管家没有找到正管事,便径直来到吴大公子这片屋子,见吴雪霞在,在门口轻声唤了一声。
吴雪霞放下毛笔,“有事吗?”
“门口有个人求见大少爷,他说是卫指挥使司的经历。说是抓住韦宝了。”副管家禀告道。
吴雪霞哦了一声,对身边的丫鬟道:“你去告诉大哥的人。”
下人是无法进入内院的,除了正管家,副管家,还有少数几名管事才能进来,但是即便进来,这屋子是不能乱进的,要由内院的丫鬟转告,大户的规矩很森严。
吴雪霞知道韦宝的事情,却不知道大哥派人去抓韦宝来做什么?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撇撇嘴,也没有说什么,仍然继续整理账簿。
吴三凤还没有入睡,这时候被人找,他是要发火的,可听说是韦宝的事情,却一下子来了精神。
概因为那批货很紧急了!那批货物都是上等皮毛,整个关内外的陆路生意,通山海关这道大关隘的生意,都把持在吴家手上呢。内地不缺皮毛,但是上等皮毛的数量有限。要是不想从山海关过,要么从海上偷运,要么从蒙古绕一个大圈,路费都会高的吓人。辽东辽西通往关内的陆路生意主要是茶、马、盐、皮毛、药材五大分类!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吴三凤前日让人通知震天北去抓韦宝,逼迫韦宝交出隐匿下来的那批货,震天北昨天让三当家谭疯子到金山里去抓韦宝,但是失手了,这事,震天北自然不会来通知吴三凤,所以吴三凤完全不知情。
现在吴三凤听说是个经历抓了韦宝,不由很奇怪,问那副管事:“那经历叫什么?”
“他说他叫金启倧。”副管家答道。
吴三凤嗯了一声,知道金启倧这么个人,“把他带到这来吧!”
“是,大少爷。”副管家恭恭敬敬的施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