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你这里为何有这么多人?少说有三四千人了吧?大明一个甲至多200人,你弄这么多人干什么?”吴雪霞冷冷的责问道:“再说,你还不是甲长呢!到底想干什么?”
“你一天到晚哪儿那么多为何?我不想干什么。”韦宝笑道:“都是来看戏的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我也不好赶出去吧?便是路过的人,要来我这里吃个饭,讨个留宿,我们也从来无有不准。和善之家嘛。呵呵。”
吴雪霞轻轻的哼了一声,知道韦宝口舌能辩,怎么都说不倒他的,自己一句话能引来他好几句。暗忖鬼才信你的话,这明显就是你收留的大批流民!哪里会有这么多人来你这里讨饭,留宿?你外面围上高大的栅栏,守卫如此森严,连我们卫指挥使司的人都进不来,更何况路过的人?聚集这么多人,莫非想造反啊?
想到韦宝造反,吴雪霞不由的心中一凸,不过吴雪霞这个念头随即便淡忘了,她不觉得在辽西有人敢造反,毕竟这里是朝廷军事重地,常年驻扎几万大军,在辽西造反,连门也没有。但是现在对韦宝的实力,又有了一层认识,暗忖难怪总是觉得韦宝有点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原来手下有这么多人?
在场众人看见韦公子刚刚带了三个美貌姑娘过去,现在又带了两个,而且这两个个了,韦宝已经说过要娶,还有个芳姐儿呢,万一芳姐儿也愿意嫁给韦宝怎么办?她们的二号位、三号位和四号位便不稳了。芳姐儿的事情尚且挂心,现在怎么又冒出了个吴大小姐了啊?
三女一看见吴大小姐并没有跟吴大公子同来,而是跟小宝来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在她们看来,吴大小姐漫说要争妾室,若是吴家对小宝有意,恐怕连小宝想娶赵金凤的事情都得作罢!只要小宝想在辽西地面发展,万不能得罪吴家,也无法得罪吴家的,吴家祖家联手,能话。”
绝色容貌,又懂礼数的赵金凤,直乐得韦达康和黄滢合不拢嘴来,虽然韦宝没有明着和他们说过赵金凤的事情,但是赵金凤肯来听戏,是多么令人喜出望外的事情啊。很容易让人将赵金凤和韦宝的关系联想在一起。
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韦达康和黄滢打死也不敢想美若天仙,艳名广布辽西的赵里正的女儿赵金凤能来他们家,更不敢把赵大小姐和韦宝联想在一起。
还只是联想,便已经教人浑身激动不已了。
黄滢乐滋滋的握了握赵金凤的小手:“漂亮,真漂亮。真的长得跟仙女似的。”
赵金凤害羞的红了粉脸:“婶子过奖了。”
黄滢乐呵呵的笑个不停:“真懂事,真大方,去吧,和小宝他们玩去吧,要是小宝有怠慢你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我打他。”
赵金凤听黄滢说的嗳昧,也不知道韦宝是不是已经把她父亲曾经向韦宝提亲的事情对韦宝父母说过了,更是粉脸羞得通红,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副准媳妇见公婆模样。
赵金凤回去跟范晓琳坐在一起。
黄滢乐呵呵的问韦达康:“这个闺女怎么样?”
“这个还有什么话说?要是能娶到赵里正的女儿,真的是咱家祖坟冒青烟了哩!听说京城许多一二品大员家都托人来咱们里,替他们家的公子提亲。”韦达康咽着口水道。
黄滢笑道:“咱们小宝哪里会比外面的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差了?赵里正我见过,是老疙瘩大伯会做人呀,自己女儿给自己做了准妾室,还这般热络帮自己撮合正室夫人,难得,难得!
赵金凤自然也没有想到范老疙瘩会这么报号,粉脸更加羞红,芳心跳的更快了,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和韦宝在一起,心跳的速度就不受她的控制,浑身紧张的燥热,似乎每次见韦宝时,都是这般。
赵金凤偷眼去看韦宝,只见韦宝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脸蛋看,粉脸更红,嗔怪的白了韦宝一眼,急忙将目光偏转。
韦宝嘿嘿一笑,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椅子又向赵金凤坐的椅子挪了挪,这样让两个人的椅子彻底的挨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长点的椅子,赵金凤除了暗责这厮的脸皮够厚,反对的话终究还是不能当面说出来。
加之她旁边的范晓琳的椅子也是和她紧挨着的,有心想再挪开一点,与韦宝保持点距离,似乎也不能够。
韦宝深深吸一口气,闻着赵金凤身上的香味,只恨不得一把将佳人搂入怀中。
台上玩杂耍的人下去,锣鼓声的节奏,卿卿哐哐的一变,正戏开场了。
吴雪霞偷眼看了一下韦宝和赵金凤,见两个人紧紧挨坐在一起,顿时有气,轻轻地哼了一声,端起身边的茶盅喝了一小口,发觉好烫,又不能失了优雅举止,硬忍着烫,没有将茶水吐掉,舌头都快烫起泡,更加有气。
“你们四下去走动走动,跟人说说话,看看有没有人听闻毒雾的事情,若有,多聊一聊。”吴雪霞轻声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几名跟着来的随扈道:“别引人察觉!”
几个人点头称是,找机会下去了。
这一切被韦宝身后的林文彪看在眼中,并不当回事,因为他知道,别说是毒雾是公子一个人搞出来的,连他派出协助的统计署的人都不清楚公子是怎么搞出来的,更不要说普通乡民。而且,就算乡民们知道,断然不敢随便乱说的,暗忖吴大小姐不知道天高地厚,小瞧了公子手下的规矩。
唱的这出戏是《牡丹亭·寻梦》。
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话到其间腼腆。他捏这眼奈烦也天,咱噷这口待酬言。
(尹令)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恰恰生生抱咱去眠。
(白)我想那书生这些光景,好不动人春意也!
(品令)他倚太湖石,立着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捱过雕栏,转过秋千,掯着裙花展,敢席着地怕天瞧见。好一会分明,美满幽香不可言。
(白)梦到这时节,为甚花片儿掉将下来,把奴惊醒也!
(豆叶黄牌)他兴心儿紧咽咽,呜着咱香肩。俺可也慢掂掂,做意儿周旋。俺可也慢掂掂,做意儿周旋。等闲间,把一个照人儿昏善,这般形现,那般软绵。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敢是咱梦魂儿厮缠?
韦宝听不懂戏文,但是香肩这两个字还是听得懂的,又见一对男女小生花旦,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好一阵缠绵,不由的好笑,没有想到大明的尺度这么大?虽然唱戏的服装是临时的,并不正规,但是女人露了半个酥胸,加之男女紧紧贴在一起,而且戏词如此暴露,感觉好奇。
“还不错吧?”韦宝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轻声问身边的赵金凤。
赵金凤知道这出戏是男女欢爱的戏,却也没有想到唱词如此露骨,粉脸羞得通红,这回没有以‘嗯’做回答,没有发出声音。
韦宝奇道:“不好么?”
旁边桌子的吴雪霞听见韦宝问话,忍不住接口道:“乡中俚曲,难登大雅。”
韦宝一汗,心说老子又没有跟你说话,不过他是爱跟美女说话的人,赵金凤不理他,便看向吴雪霞,笑道:“看来吴大小姐不喜欢呀?”
“不喜欢,要看就看武戏!”吴雪霞不以为然道。
韦宝一汗,看你生的娇滴滴的模样的小女子,还喜欢看武戏?你爹和你大哥,看样子,也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吧?
范老疙瘩正好路过,接嘴道:“武戏有哇,吴大小姐想看武戏还不容易吗?《三打白骨精》、《盘丝洞》、《薛仁贵征西》、这三部戏都是武戏,不过我们总裁已经点了《牡丹亭》了,吴大小姐想看武戏,明天吧?”
吴雪霞冷冷的瞥了范老疙瘩一眼,她最不爱的就是正和谁说话的时候,有人突然揷话,吓人一跳,而且觉得很没有礼貌,冷然道:“你是班主啊?你弄得这叫什么戏?戏词如此不堪。”
范老疙瘩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这戏词还可以吧?还没有到游园惊梦哩,一会儿吴大小姐不是更要说是婬词?”
“婬词?”韦宝倒是来了兴趣,对吴雪霞道:“那吴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如此高贵之人,莫要污了耳朵!”
说完坏笑连连。
吴雪霞听出韦宝和这老头语带讥讽,大为恼怒,冷哼一声:“我偏偏不走,我爱几时走便几时走!”
“是,是,也没有人要吴大小姐走呀。”韦宝笑道:“是你说婬词嘛。”
“我看看你们能多婬!”吴雪霞说完,粉脸便羞得通红,想到‘婬’这个字,芳心怦怦狂跳了一下,暗骂韦宝大坏蛋,大婬虫!
韦宝也被吴雪霞提起了兴趣,觉得跟吴大小姐这种一本正经的大美女说些騒话,舒爽无边呀,若不是碍于赵金凤在跟前,还想在赵金凤这边装装样子,不想让赵金凤觉得自己太騒,要不然,有更多攻击语言要冲向吴大小姐了。
吴雪霞见韦宝对自己坏笑个不停,一直偷偷看自己,粉脸绯红,连耳根子都羞红了,狠狠剜了韦宝一眼,看向戏台。
“这是南边传来的昆曲,昆曲是最古老的剧种之一,被称为百花园中的一朵“兰花”。历史较长的剧种,无不受昆曲影响,因而昆曲有“戏曲之母”的雅称。”赵金凤介绍道:“听闻游园还好些,惊梦戏词确有点……”
赵金凤说完,羞红了粉脸,不再接着说。
韦宝赞道:“听金凤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听了。什么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让人如沐春风。”
赵金凤听韦宝赞的夸大,轻轻地啐了一口,“莫瞎说。”
惹得韦宝嘿嘿直乐。
吴雪霞见韦宝与赵金凤打情骂俏上了?更为生气,不再看向二人。暗忖赵金凤说话动听?哪里动听了?爱看这些婬词戏文就说话动听了吗?想及此,居然鼻子有发酸的感觉。
【山坡羊】
没乱里春情难遣
蓦地里怀人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