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子安暗骂自己。
无能,无耻,不是人。因为生活太残酷,就想拉着妹妹一起逃避。作人儿子去做婊子让人嫖,为人兄长却担不起责任。软弱的,怯懦的,浑浑噩噩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能战战兢兢的苟且偷生!
脏污卑下忍让退缩,蝇营狗苟浑浑噩噩。
站着挨打,所以要跪着讨生活。
他为自己恶心!
生命里剩下的唯一一个人了,却对她无能为力。他妈的自己到底算什么东西!
子安将叉子捅进戳着瓷盘吱吱响,把脸埋在手心里。
妹妹现在的处境,不敢想,不能想,不愿想。
保护不了别人,保护不了自己。任人宰割鱼肉,真是够了。
趴了一会又起来,觉得这样实在不好,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被穆川看见又该不高兴。活在当下最要紧,公子哥儿式的伤春悲秋不适合现在的他,接下来面对穆川才是最重要的。
穆川不高兴,分分钟搞死他不是问题。
你看,穆川有多成功。挤进了他的生活世界。穆川,妹妹。妹妹,穆川。时刻快要弄疯他的两个人。
一个朝思暮想却不能相见,一个避之不及却又要强迫自己面对。
上帝真会开玩笑,拿着牛皮小鞭子调教世人,看着愚民的苦恼却自己发笑。
被上帝这个大s调教的子安内心激烈,天人交战。在桌子上起起伏伏,神思恍惚,想的越来越多,想得越多他越痛苦,越痛苦他就忍不住癫狂难以自抑。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内心烦躁不安带着怒气,趴在桌子上的子安猝然弹身,冷目相对,亮又利的银叉子直指来人。
是穆川。
黑瞳在燃烧,恨意在翻涌。
杀机四溢,杀心四起。
穆川笑了,子安这副样子可真够招人。
像困境中垂死挣扎的小狼崽,恨意凛然处境凶险,磨牙霍霍时刻准备吃人入腹。这样鲜活凶悍的眼睛,他想剜下来吃下。这样警戒紧绷的身体,他想把外面的肌肤一寸寸割离剥下啮咬里面鲜血淋漓的嫩肉。
他驯过马,熬过鹰。时刻准备被这样凶悍的动物踏碎,吃掉,啄瞎。不享受驯化成功后的臣服与忠诚,他爱的只是其中刺激激烈的过程。
痛苦,挣扎,嘶吼,嚎叫。
退缩,隐忍,颤抖,屈从。
是他给他痛,令他忍,命他沉,允他浮。
将他全盘操控,看他灵与肉的背道而驰,在受人摆布的舞台上丑态百出,原形毕露。
四下无光,看你翻腾。未来无路,逼你前行!
一举一动,恍若他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