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一笑,别急,等有机会的。
刑讯么,时间短见效快成本低,得到口供抓紧一帮人该干嘛就干嘛。嘴软的,一轮下来皆大欢喜,该说的都说。嘴硬的慢慢熬,他还没见过不开口的。
最怕是遇到大人物,当真打不得又疏忽不得。老油条,高手。问话?一圈一圈绕死你。设陷阱,转话题。对你威逼利诱开价码,不知是谁审讯谁。无伤体罚?水磨工夫事长,有些还要提前准备好久。
你还要搞科学饮食,吃住都不能太差。
等一轮轮疲劳战打完,把他像祖宗一样伺候好又像奴才一样折磨够。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完了,几个人也被他熬得神恍惚快吐血。
夏天干了一次,被折磨的非常疲倦。扯着他袖子说,老板,再不玩了。拔牙还是敲手指头,给我个钳子,拖下去弄,求来个痛快。
等穆川进去的时候,事情弄得快差不多了。
其实问或不问他都知道,只不过还是要来看一眼。
地下室里漫着便溺的骚气和浓重的血腥,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暧昧温热,几欲让人作呕。
夏天在那里弄得正起劲,地上的那个人被打成一个血葫芦,条条缕缕差点被拆的分崩离析。不住的惨叫,抱着他大腿跪着狂哭,血泪满面看不出脸,光看身上简直骇人到极点。
他一边叩头一边嚎啕,语无伦次乱七八糟。他说求他了,求他了,放过我,不敢了。一会儿女儿有白血病,要治病要花钱,要不然不会做这个。满地乱爬说要找女儿照片和诊断书给他看。一会又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说了。别人不会放过他的,他一家子全都靠他养活,他死了全家都死了。让小哥发发善心,放他一马,饶了他吧,他大恩大德他记得,记得。
夏天捡了半边衣服塞进他嘴里。蹲在地下笑眯眯道:“老兄,不要乱叫。我六岁老母就和人跑了,阿爸不能自理全要人伺候。老姐十七岁就出台赚钱,两个细佬天天催得我们命短,要吃要喝要书读,骨髓快被榨干了还不够。你要知我苦就可怜可怜我,给兄弟条活路,早点把该说得说完。我也好和老板交差,拿了钱去给人凑学啊。”
行恶的时候比谁都狠绝,出事了各种撒泼赖嚎装可怜博心善,等再起来转身又捅你一刀。搞什么白莲花啦,世道不好逼良作恶?刚上任的小警察都不吃这一套。
夏天撇嘴冷笑。
旁边打下手的那位嘴角都抽搐了,这小子编自己身世一天都能出八套。
穆川拿审讯记录翻开看,里面记得都差不多了。再问也不过是些没用的小细节。
他揉着太阳穴似乎老大不忍的闭着眼,挥挥手,让都停了吧。
刚才如修罗场群魔乱舞,霎时间风朗月清,全都停手了。哀嚎也被人活逼得生生噎下了肚子。
穆川眼皮一抬,温声道:“下手这么毒,打残了他女儿怎么办。”
夏天笑嘻嘻的站定:“老板心太软,听他乱嚎。看着惨。”他揪起地上那人往前力提着给穆川看,“一点事都没。我有分寸。”
一听穆川要停手,夏天颇为惋惜。他调了一大桶浓盐水还没用上,总能从这帮人嘴里再掏出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