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后,马克拢要上交的粮食时,妮娜横插了一脚,声称走这些粮食会让这些农奴们熬不过这个冬天,自行做主将应上缴的七成粮食降到了五成。
诚然,多出来的两成粮食让去年的冬天里没有一个农奴被饿死,孩子们也没有因为实在养不活而被溺毙,但马克心中对妮娜的不满日益攀升,已经到了憎恨的地步。
同样非常了解人生黑暗面的马克明白,如果他主动举报的话,身为仆从却揭发主人的侍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不但会让他非常被动,甚至有可能会成为妮娜的替罪羊。但继续放任那女人肆意妄为,当有一天这种背叛了领主大人利益的行为被揭穿后,身为监工的他无法为自己自辩,恐怕将面临丢掉工作沦为奴隶的命运。在城堡来人后,以为是来调查这件事的他曾经非常高兴看吧,那女人把这儿闹得一团遭。而我这个小人物,除了配合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这些人似乎不是来调查上缴的粮食份额减少的事,还开始一车一车地往农场里拉物资。茫然迷惑了几天后,他也只好把疑问压到肚子里去。不该说的话别说,想要活得长久的话,管好自己的嘴巴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在五天前,当付友光在石屋大厅里分配任务时,士兵们喊出了一声“愿为伯爵大人效死”,终于让马克明白过来,事情,不妙了……
在恐惧事情败露和担心举报招致伯爵大人迁怒之中纠结挣扎了五天,马克终于鼓起了勇气,来向领主大人坦白了。
仍旧是石屋的大厅里,付友光坐在主座的高背椅上,神情莫测,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弹动。身后站着的是万年不变的丹尼尔,而牧师宾利先生捧着圣言书坐在一边,那副神棍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开口背诵出一大段圣言来。
马克跪伏在大厅正中间的石板上,额头贴着地板。以微含颤抖但清晰明了的话语说完这农场里去年发生的阴私后,马克已经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了天父。
伯爵大人听完了马克的自白后,没有任何表态。或者说,付友光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表态。在伯爵大人体内,两个灵魂正在对话。
“这个……那位妮娜小姐,人挺不错的嘛,哈哈。”付友光干笑。
西格弗兰迪没什么表示,对本体版伯爵大人来说,这种事关两个小人物命运的事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付友光最近对他的态度没像开始时那样动不动勃然大怒一顿爆发了,反而是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后,对他多了那么一点儿礼貌和尊重。不犯病的时候西格不会做蹬鼻子上脸的蠢事,冷静地对付友光说道:“你打算原谅他们?”
付友光摸了摸鼻子:“这个……说实话,我不认为他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农场里没饿死人,不是很好吗?而且上缴五成粮食我都觉得有点过了……”
无视了付友光的嘀咕,西格弗兰迪冷哼了一声:“马克出卖了他的顶头上司,妮娜擅自破坏了城堡里的规矩。如果说马克应该被抽一顿鞭子剥除监工身份赶去种地,妮娜就应该以破坏规则的罪名被绞死示众,警示他人。还是说,原本同样是身在某个体制中的你,认为破坏了体制、挑战了游戏规则的人,可以轻易被赦?”
“……需要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