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也不飞,轻车熟路大抬脚,再回头俯身去牵鲲鹏。年轻而俊朗的小伙子自上而下盈盈望着他,于万里雪飘中送过来一抹温热,那里不叫人心动。鲲鹏这半路出家的土匪受宠若惊,紧张兮兮地被他的压寨夫人牵进帷幕之中,情状好似被牵入洞房。
貔貅拉着他走到氤氲的水池边,似笑非笑引着他转身:“你转过身去不要偷看,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在浴池边说这等话,实在是叫人浮想联翩。
鲲鹏听话地背过身盘坐在水池边上,纸糊的痴汉形象破碎了。箭在弦上,他竟然迷一般拘束,说话都磕磕巴巴:“你怎么……今天……突然……刚才还跟我发小脾气……”
男人,你怎么这么善变?
貔貅面露不屑,心道老贼近来这般乖觉,往东他就不往西,不过色.欲熏心尔。
男人,你还是这么愚蠢,我早就看透你了!
两人各怀鬼胎,竟然还和谐有爱地在暧昧的小空间里共存着,实在是同床异梦的顶级体现了。
片刻之后,衣衫滑落的沙沙声萦绕在鲲鹏耳边,心驰神荡的老土匪握拳;身后人丢下衣裤入池,带过的气流拂过鲲鹏的耳边,热血躁动的老鳏夫忙不迭低头掩饰绯红的耳垂;隐秘而轻微的水声很快笼罩这方小天地,害臊又期冀的老牛氓扯住自己的衣裳下摆好遮羞。
貔貅脱掉了外物,只留一身毛发变成的轻薄软衫。这玩意又轻又薄还只能是和毛色相一致的奶白色,平时还能在变身时偶尔一用应个急。今天穿着它入水,不仅透光还牢牢黏在身上,近看比啥都不穿还要不成体统。
失策的小年轻咂咂嘴,看鲲鹏老实也就不去多管,将就着拿它遮羞。
他懒洋洋沉在水里,一仰头就能看见飘雪的天空。天空被帷幕割成小小的一片暗色,唯有雪花下落的黑色圆点在暗色背景中勾勒舞动。而伴着远处的鸟鸣的唱和,这纷纷扬扬的雪花又在氤氲水汽中相继化为乌有。他们好似与世隔绝,又好似身处无边旷野,与万物同呼吸相依赖。
貔貅将后脑勺懒洋洋枕在岸边,暖白的身子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
这是再好不过的葬身地了。
不自由毋宁死的貔貅小同学本打算送鲲鹏一具尸体,借此给纠缠不放的前夫留下深刻阴影。他早前想过要弄死鲲鹏,真重逢了却又发现自己志向没那般坚定。
他自知要谋杀鲲鹏,犹如蚍蜉撼树。且真让他对前夫下手,他又没有这般狠辣。剥开怨偶的外壳,他始终对这位“独一份”先生含有一丝隐秘的眷顾。
貔貅于世间游玩一番,近来和前夫纠缠日久,突地进入贤者模式,对整个世界都厌烦透了。
搞不死鲲鹏,干脆做绝点搞死自己。大猫永不为奴!大猫的自由不可侵犯!宁愿浪荡死,不愿苟且生。
貔貅环顾周遭,乐观地想:至少比无人问津的荒郊野外强上百倍。
他不说话,鲲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