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轮到她自己,她比贺琮还幼稚,叫顾尚磨墨铺纸,犹豫了半晌,这信也没写成。
顾尚比她着急:“公子,不会趁您不在家,舅老爷说动太太,把这事办成了吧?”
顾卫卿揉着太阳穴,断然道:“不可能,胡家也不是聋子瞎子,那可是他们家孙子,胡小三儿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改姓顾?”
顾尚心道:那哪儿有准?姓胡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就是个王府里养马的?改姓顾,将来可是顾小公子,妥妥的万金家业。
他道:“人心难测,公子得早做思量。”
顾卫卿轻叹一口气:“舅舅是越老越糊涂了。”这事能有什么思量的?只要贺琮一句话,枉舅舅千般算计,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只是贺琮这句话,还得她来求。
顾卫卿放下笔,有些心灰意冷:“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若是壮壮还堪调,教,过继了也没什么关系。”
顾尚急道:“公子,您不能这么好说话啊,真要想过继,好歹得看个三五年吧?”万一是个不成器的,将来败家败业的不说,公子得操多少不必要的闲心?
贺琮脚步步匆匆,进门就问方源:“卫猱来信了没有?”
方源摇头:“还不曾。”
贺琮脚步顿了顿,脸色就有点儿不大好看,他坐那儿发了半天呆,方源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就看他眼神不断变幻,一会儿发狠,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恨怒……简直赶上布袋戏了,那表情比泥偶人的浓妆墨都丰富。
贺琮伸手去够茶碗,冷不防甩手:“嘶”
方源心都立起来了:“王爷小心烫。”
贺琮没好气的道:“烫你不早说?”
方源苦笑:您动作太快,也得奴才来得及啊。
拾了桌上的水渍,又递了巾帕由着贺琮擦了手,方源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今儿颜家又来人了,给奴才送了一块玉,奴才瞧着成色还不错……”
贺琮明白他的意思,颜家几次三番下血本贿赂方源,还不是让他催着自己赶紧表态?夜长梦多,这种事及早定下来,颜家才能早一天睡个安稳觉。
贺琮气恼抬眼瞪了方源一眼,道:“眼皮子浅的玩意,本王看你是皮痒了,明儿你去大门外守着吧。”
方源也不恼,只陪笑道:“奴才做什么都没意见,只要王爷心里舒坦。”
贺琮哼一声:他这心里是舒坦不了的了。这个顾卫卿,怎么就宁成这样?她就不能先低低头?这可是她的家事?关系到她将来几十年的安稳,关系到顾家家业的传承?
方源道:“其实吧,奴才觉得,女公子不回信,是对王爷的信任,她相信王爷能有个公平、理智的决断,所以才索性全权交给王爷。”
贺琮斜眼瞅他:“你倒是会替她圆谎。”
方源陪笑:“不然奴才能如何?王爷还是个大男人呢,可还不是总跟女公子较劲?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您较成功了又如何?从前您占上风的时候少么?”
也没见您就高兴多久。
“女公子屈服了,您也就高兴那一会儿,真要是女公子憋屈的厉害,最先看不过眼的还是您?您图什么呢?如果女公子高兴,您是不是就更高兴?”
贺琮大怒:“放屁,几时本王看不过眼她憋屈了?她越难受本王越高兴,你不知道?”
方源心道:您又嘴硬。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