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口头上说放她走,表面上也尽可能与她划清界限,可她这一辈子也只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活着,再不敢起什么真正再嫁和招赘的念头。
顾卫卿虽然心硬,可那是对自己,对别人,她一向心软,贺琮三番五次低声下气,自降身段,连恳求都用上了,每一回她都替他难过。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单纯从一个男人和一个人的角度来考虑,她也是不愿意看他如此卑躬屈膝的。哪怕他不择手段、强取豪夺呢,肆意纵情,方不枉他的“逍遥王”之美名。
顾卫卿伸手,贺琮只当要掰他的手,越发用力。顾卫卿无奈,往上抬了抬,摸索着堵住了他的嘴,道:“王爷……”
真的是何必呢?她不信他找不着比她更好的女子。
可贺琮就是不肯去找罢了。
他急切的道:“别说,什么都别说,我只当你是同意了的。”
如果不同意,她也不会是这个语调,无奈又软弱,想来是迫不得已的屈服。可只要她应承,她现在的心境怎么样就不重要,他会再以后的相处中极力弥补,务必不叫她再受委屈。
顾卫卿沉默了几息,终是点头道:“草民心中所想,只怕王爷都明白,那草民就不再多说。”
她所能料想到的,他未必没想过,可他不肯相信,那就如他所愿,拭目以待,等到两人相看两厌之时,他方知她是再正确没有的。想必那个时候,他再说放她走,便是再心甘情愿也没有的了。
顾卫卿不明不白的在贺琮身边待了十年。她始终不争不求,贺琮也就不提,不管外人如何议论,她二人始终置身事外。
事实终究证明顾卫卿是错的。
就算贺琮对她是执念,可他执拗的认定了她这么多年,当真如他所说,任凭她在外走动、经营生意,与人谈笑、饮酒,甚至去青楼楚馆寻欢。
最严苛的条件也不过是不许她去千里以外的遥远之地罢了。
顾卫卿本来是不想再生育子嗣的,有了小长言和小长愉她已经十分满足。贺琮也表示同意,但他时常若有似无的感叹:“若是姓贺,叫什么什么名字或许更中听。”
他能一直让长言和长愉姓顾,这是他的知趣处,投桃报李,顾卫卿也就顺水推舟,相继生下次子贺晟和三子贺盟。
再五年,景帝病重,急诏贺琮回京。他再度提起要他担任太子,贺琮坚辞,景帝十分不甘心的道:“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国家社稷都不要了?你把她叫来,好歹也是你的女人,总得让朕见见?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朕亲自和她说,看她到底要什么?”
贺琮倒是没替顾卫卿说话,很痛快的答应了带她进宫。等景帝见到顾卫卿,饶是做足了准备,仍是大吃一惊。
怎么说她也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却依然眉目如画,身着一袭男装,站在贺琮身边,丝毫不见逊色,压根没有女人的脂粉气。
他隐约有点儿明白,何以自己这个儿子会情隐其中,终其半生都难以自拔,甚至到了为了美人宁可错失天下的地步了。
景帝打算单独和顾卫卿谈谈,贺琮不许,只道:“父皇有什么话,只管和儿子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卿卿没关系,她做不了我的主,父皇逼她也没用,横竖儿子这辈子没打算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