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离京前知会一声儿。周萱只一声冷笑,说了两个字“多余”,但临走前还是乖乖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贺琮这些日子憔悴了许多,但他竭力要装得没事人儿一样,看得周萱毫无同情心。她道:“六哥,我明天就回建宁了,你还有什么嘱咐?”
贺琮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儿还用得着我嘱咐?”
周萱呵笑道:“您还知道啊?既然没有,那就祝我一路顺风吧?”她又一本正经的恳求:“以后逢年过节,您要是想我了,就派人给我送点儿新鲜玩意,情我领了,恩我也谢了,可别劳动我千里迢迢再往回赶了吧?不瞒六哥说,我倒还想假装自己十五岁,可到底这胳膊腿不那么听使唤,一路车马,行程我已经安排得够慢的了,可还是累,你要是还想让我多活几年,就替我考虑考虑,哪怕那一丝丝呢。”
直到走,她也没再提顾卫卿的事,贺琮白准备了一肚子慷慨激昂的话,打算和她辩论来着,谁成想她根本不在乎。
等她走了,贺琮抚额叹息。她哪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她肯带这一句话,也是看热闹的份儿大,而不是看顾卫卿有多可怜。
可偏偏他禁不起她这三两句话的撩拨,凭白六七年的心理准备都白搭了。
贺琮接连辗转反侧三个晚上,才重新做了个决定:去她的吧,横竖离得这么远,眼不见心净,她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只当她死了。
可他也不过是想想而已,一等到卫刚再来密报,他还是第一时间拆看。不看倒还好,一看差点没把他气死,他十分懊悔怎么就赏了周萱那么多东西,还当她怎么也有点儿良心,不成想她的心大概早就被狗吃了,回去居然劝顾卫卿“嫁人有什么好?既然六哥不同意,你理他做甚,横竖学我,养几个面首,喜欢呢,就多留几天,不喜欢,撵出去或是杀了都随你”。
卫刚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故意,密报到这儿就断了,贺琮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也没找着第二张小纸条,这滋味可真是挠心挠肺,顾卫卿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建宁离京城远,就算再快,卫刚的消息到这也得耽搁几天,要是顾卫卿手脚快些,说不定这会儿面首都养起来了。
贺琮心里抓耳挠腮,可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也只有夜半无人,他自己睡不着饱受煎熬了。
顾卫卿自然没答应,她回周萱的话是:“草民比不得郡主。”
只此一句,并无其他。
周萱笑她古板:“我早就说你这人矫情,你还不承认,你要是喜欢六哥,你就跑到他跟前同他直说,让他给你后位,他要是不答应,你再跟他一刀两断,然后男婚女嫁。你要是不喜欢六哥,那就安心找个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你说你这不明不白的,离了他都六七年了,还这么一个人单着,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顾卫卿并无和她倾诉衷肠的嗜好,只微笑摇头:“我并不是为他守着,也不是苦着折磨自己,只是没遇到真正想让我招或嫁的那个人罢了。“
周萱道:“哼,稀罕管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一年长言十二岁,听了些风言风语,回头便跟顾卫卿大闹:“当年你不要我,把我扔下自己出海,回头你又慈母心作祟,非要把我带回来,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不是因为你,我还待在逍遥王府,现下也早就是公主了……”
顾卫卿起初有些惊讶,到最后迎着她的义愤填膺也只是平静以对,等她发泄完了才道:“你说的不能说不对,但我有我的理由,当初离开你是情非得已,后来要回你,也是想着你需要亲娘的照拂。当然,如今你长大了,想要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拦不了你什么,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凡事都有代价,你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然会以失去某些东西为代价。”
小长言发疯道:“不用你假惺惺的教导我,我要去找我爹。我知道什么才是对我最好,你自己懦弱,愿意跟人稀里糊涂的过好多年却什么都没落着,我不愿意,我要争取原本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