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珠亦是个可怜人,她待苏朗的心,那可真是日月可鉴,但苏朗待她可就耐人寻味了。
怎么说,当初苏朗没拒绝,不管两人相处得如何,到底一起过了十几年,再没感情也有了一分斩不断的亲情,要想体察苏朗的为人,端看他如何待曹珠,就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
苏朗似是早就预知顾卫卿要这么问,因此不慌不忙的道:“我并不否认这么多年一直和她在一起,且还有了一儿一女,但是你放心,我既来招赘,就不会给你惹麻烦,自然是了结得一干二净了才来的。”
顾卫卿不置可否。
苏朗道:“我,我把她休了。”
顾卫卿摇头:“抱歉。”她只想招赘个夫婿,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如果这种平定的幸福要以牺牲另一个女人平静的生活或是简单的幸福为代价,未太沉重了些。
她不要。
苏朗抢前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不能因为三言两语便定了我的罪,且不给我申辩的机会。”
顾卫卿反问道:“你觉得有什么可说的?难道我顾卫卿还要沦落到靠曹珠施舍,才能招得如意佳婿不成?这世上又不只有你苏朗一个男人,我可没有和别的女人抢男人的嗜好。不好的,我不要,不完整的,我不要,不能诚心待我的,我还不要。”
苏朗苦笑:“你的骄傲,别人不知,我如何不知?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落到这样的地步?我说过了,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进门入赘,前尘往事,是我和她的事,与你,与别人都无关系。我知道她待我好,且这么多年,替我持家操劳,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背信弃义,置她于弃妇的地步于不顾。可玉卿,你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思,这么多年我都不曾忘记过,哪怕当年你对我那般心狠,我都没能恨你多长时间。如今再无阻碍,为什么我不能和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在一起?曹珠算什么?她不过是我当年的奴婢,这么多年我虽未给过她名份,可我待她始终像是对待一个妻子,该给的不该给的,我都给了,如今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且又不少她什么,为什么不行?”
顾卫卿道:“诚如你所说,你和她的事,爱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和我没关系,我也并非是揪着你的过往就因此嫌弃你,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拆散你们。别跟我说你无辜,她可怜,假如没有我招赘的事,你不管欢喜还是忧伤,是否要和她过一辈子?”
苏朗被噎住,他颇为痛楚的低下头,道:“是。”
顾卫卿不欲和他为难,十分平和的道:“从前你我之间的事,我承认我不对,但我不后悔,人活在世,总有诸多为难,诸多取舍,我也一向不忌惮承认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很不幸,你在那个时候遇到我,而且正好成了我的鱼饵。但你不能否认,每个人在不同时期,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就像现在,我只想过平和、安定、简单、温馨的生活。也包括你,不管那个时候选择委曲求全,还是选择将就凑合,亦或是现在的勇敢追求,我可以理解,甚至也可以表示赞许,但我不能接受现在的你。”
苏朗道:“那我还真是生不逢时,无论在哪个阶段,你都不能接受我。”
“不是我不能接受你,只是天时、地利都不太合适而已。”
苏朗豁然道:“照你的意思,是不是只有曹珠死了,你我之间才没了阻碍?”
顾卫卿抿抿唇,道:“不,与别人没关系。更确切的说,你我之间的阻碍是你我自己的心理障碍,我想要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同样,我也希望你的选择不后悔。”
如果是他人为的导致曹珠意外死亡,难道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阻碍?
苏朗挑衅的道:“也有办法,那就是你退一步,接受曹珠。”
顾卫卿呵笑:“我招赘夫婿,是给自己锦上添花的,不是给自己没事填堵的,我养着你一个人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养着你的女人和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欠你的?就算当初有过承诺,那也是建立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