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洛昊阳也不好拒绝，点点头走出实验室，换了衣服后两人一同离开。

珈蓝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问洛昊阳想吃什么，洛昊阳也不说，两人就这么沉默的上了车，珈蓝开启了智能行驶模式，和洛昊阳坐在后座上。

“对不起。”

珈蓝突然开口道歉。

洛昊阳错愕了一下：“为什么道歉？”

“我也不知道……”珈蓝却又摇头，“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吧。”

洛昊阳放在一旁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

珈蓝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你想跟周晏在一起？”

“……”洛昊阳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扯到周晏，他们之间的问题一堆，为什么要在一团糟的时候问别人？

珈蓝见他不语，依旧是一脸冷淡的样子，便又自言自语的解释：

“其实我挺矛盾的……要是周晏不在帝都还好，可是现在他在这里，做着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也已经不讨厌他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公开，洛昊阳，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们就分手吧，我这人不喜欢强人所难的。”

“更何况，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影响不好……你要是喜欢我，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从半兽星回来到现在我都没有怎么骚扰你，呃，没有刻意接近你，你也该考虑清楚了吧，现在能给我个答复吗？”

洛昊阳低着头，双手绞着手指，纠结的咬着下嘴唇。

珈蓝说完后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心里却也七上八下的，有所觉悟是一层，要是被当面证实他也会难受的。

过了许久，洛昊阳才表情失落的开口：

“我不喜欢周晏，我承认，朦胧时期的感情，让我曾一度迷恋周晏，后来，乃至现在，我对他的看法，都无关爱情，只是比较尊敬他，周晏对我好，甚至默认我幼稚的做法，不过因为我是洛胜杰的儿子……他喜欢的人，是我父亲。”

“不用怀疑，因为是他亲口说的，在我父亲下葬以后。在宇宙密保机构里，洛胜杰密保着一份账单和一份非常细致的病历资料，是他当年倾了洛家一半的财力用来给周晏治病的账单，和当时诊断的各种数据资料，当时周晏病得很严重，洛胜杰尽心思，可以说，周晏是他正式踏入生化研究的契机。”

说到这里，洛昊阳停顿了一下，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用力吸了吸气又说道：

“抓住洛胜杰的匿名信息是周晏发给我的，也是他在我父亲陵墓前亲口说的：洛胜杰罪有应得，不能姑息，可是，这跟他喜欢他并不冲突，哪怕他罪大恶极也是他喜欢的人，或者说是，喜欢过的人。”

说完这段话，洛昊阳想起当时的情景：周晏一脸平静，眼里不悲不喜，却独自一个人在陵园里靠着墓碑守了三天三夜。

洛昊阳不明白，要多深沉的感情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当时周晏跟我说这些，或者求我……我说不定不会把洛胜杰交给宇宙公廷进行审判，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甚至淡定从容的出席了审判现场，洛胜杰最后的遗言只有‘对不起’，后来我才明白，这三个字不是对我说的，哪怕我是他儿子。”

终于把想说的说完，视线却一片模糊，脸颊湿热，嘴角有咸涩的味道浸进来，看着洛胜杰被判极刑的时候他没有这么痛苦，后来听着周晏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却痛苦得想死去。

洛胜杰罪有应得，他死了，全世界都欢呼雀跃，只有周晏，恐怕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痛得窒息，却还要淡定的给喜欢的人尸善后，心平气和的评判他的过错和他们之间的感情。

“昊阳……”珈蓝把人抱住安抚，“抱歉，我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我不会这样问你的。”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