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合格的主子,不管怎么样,此刻都应该安抚一二,对他们这种高涨而一致的热情做出一些回应,又能增加团结,以后还能省事,别的暗卫或许不需要,可是像他们这样挺有“个性”的“暗卫”,这种工作却是必要的。
洛风华意识到了这一点,却觉得自己疲乏得不想开口:“下去吧。”
众暗卫面面相觑了一下,还是随即消失了。
暗信最后走慢了一步,把一张纸条一样的东西放在洛风华的身边。
暗佩瞅见了,低声问他:“王上最后一个命令就是不让咱们多说什么,你干什么了?”
暗信略带狡黠和傲娇地答道:“我可是守信的人,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笑道:“把王上那颗骚动而闷骚的心展示出来了而已。”
虽然有些逾越,虽然还是未必能完全信服洛风华,可是他们,毕竟还是认了她这个主子,也敬重王上那个旧主子。
其他人听见了就笑。
暗影闷着头,反正他什么都没听见。
洛风华手指顿了顿,还是打开了。
只是那么一眼,洛风华就折了起来,她有时候有习惯闭上眼睛,那时候是怕别人看出她的情绪,算是欲盖弥彰了,可是现在,她还是想闭上眼睛,自己都不想意识到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模样。
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一定让她陌生。
什么由着她控制呢?
人心?命运?
不,她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她就像做着一场梦一样,不是重生后那一场浮生大梦,而是从未有过的,癫狂的,脱离她控制的梦。
她运起自己丹田那点薄薄的内力,一路用轻功,几个起落就飞出了丞相府,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用轻功,有些高处的不适和恍惚,而且,刚练不久的武功当真也是内力单薄,才刚刚出了丞相府不到三里路,凉风一个劲儿地往她的袖子里灌,就令她觉得相当不适。
她应该多穿件衣裳再出来的,或许还应该把那口粥给喝了。
为什么在梦中都任由着他去,没有任何挽留,为什么在那个彻夜难眠的早上,她还是没有说半个字,为什么现在,她还是追着出来了?
这些所有的念头短暂地出现,又迅速地消失,就像身边的风和云一样,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
他于她,不也该是同样的存在吗?
可是……凭什么呀,凭什么他要来就来,说走就走?
被洛风华遗落的纸,张开了它的一角,棱角不平的,似乎是被撕下来的一角,上面空荡荡,只有一个字珞。
一个字反反复复地纠缠在纸上,纠缠着他所有的无奈相思,被人悄悄地撕下一角,于是他的心事就勾连上她的,成了印在心上的隐痛。
洛风华断断续续地吊着那口气,一路到了宫内。
宫内却有些空荡荡地寥落,洛风华零星地听了几个人的话,大约是知道了,今日西延成王出行,皇帝一路要去送到城外,连着带去了不少宫人,他们这些剩下来的就清闲了,可是也在抱怨没有赏赐可以拿。
冷冰冰的风似乎刮得有些生疼。
洛风华觉得嗓子干得厉害,忍不住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