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主,主…公”,树叶中那人红裤绿衣,做贱奴打扮。“奴才可急死了,快跟奴才回去吧。”
少年竖起一指于唇上,“嘘,玉官,别吵,小鸟在吃东西。”
玉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草编的鸟窝中正露了几颗毛绒绒的脑袋,一只鸟儿正在窝的边沿,衔了虫子喂着他们。
玉官看了几眼,再往地上一看。啧了一声,“是布谷鸟。”
“什么布谷鸟?”
“布谷鸟下了蛋自己不孵蛋,放到别的鸟窝里,小鸟一孵出来,就鹊巢鸠占,把别人家的蛋都推出窝去。主公,你看那地上的蛋壳。可怜这母鸟喂大了别人家的,还不知道。”
少年眨了眨眼,不解道,“哦,这母鸟捡了现成的孩子,不是赚了,有何可怜的?”
玉官张了张口,又闭上,终于违心道,“是,主公说不可怜,便必然是不可怜的。”
少年咕地一声笑出来,“玉官,你真听话,等我长大了封你一个大司马。”
玉官忙捂了他的嘴,“主公千万别胡说,玉官可是内臣。”
少年好奇地问,“什么是内臣?”
玉官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只能住在宫里的。”
少年用力地点点头道,“那就没错了,所以我要封你为大司马啊,每回大司马来,不都是住在母后的宫中?”
玉官脸色唬得发白,“我的祖宗,千万别胡说。今天你和我说的话千万别跟别人说,若被人听去一个字…”他手往脖子上一划,“不仅奴才没命活,连主公也危险。”
女子涂了蔻丹的手抚在金色的托盘上,饱满的红唇浅嗔薄怒,如一瓣芙蓉花,“你还知道回来?”
淡白的日光透过棱花窗,照在刻了对花蝴蝶的地砖上。
着了月白长衫的男子立于窗下,手中持了一个金色的杯子,阳光在地上拖了长长的影子。
男子的声音不温不火,“皇后可是想我了?”
这个人站于暗影中,脸上的笑容温如春水。
女子媚眼如丝,“我的孩儿都已登基三年,如何还是皇后?”
“你的太子呢?”
“我把他劝回上京了,如今这朝中风云变幻,总要有人坐镇。”
“大宁朝的太子对你言听计从,大司马大人好手段,罗烟佩服。你还回来管我们孤儿寡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