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听见了?”唐灵吐了吐舌头,“我不...不是...”
任情儿却笑道,“姑娘知道了我是谁,自然便不认为我是什么侠士了。”
唐灵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我...你...总之并非什么宵小之辈。”
她说得混乱,任情儿却笑得很温暖,他解下腰间的一个葫芦掷与唐灵,“我们拜月教的百虫酒,姑娘可敢喝。”
寻常女子若听了百虫酒这三个字,就算不晕过去,也会有几分花容失色,但唐大小姐自然不是寻常女子。
她应道,“自然敢的。”接了葫芦,一口入喉眼睛便亮了,“多谢任公子。”
她仰头饮了几口,递与苏遥,“苏遥,这酒中的蝎子长虫,纵然不是习武之人喝了,也能解沉疴,强筋骨,你且喝一些。”
任情儿目光落在苏遥身上。“苏遥?”
苏遥将折扇在手心轻敲,“在下一介书生,姓苏名遥。这位任公子幸会了。至于任公子的酒我是不敢喝的,在下胆小,这百虫酒三个字听着就渗得慌,实在无福消受。”
小书童拉着苏遥衣袂,朝着任情儿探出头来,小声道,“我也不要喝,很难喝。”
任情儿瞪着他,“你胆小?我怎么半点也没看出来。”
苏遥笑道,“阁下岂不闻人不可貌相。”
说话之间,唐尧的声音自江雾中遥遥传来,“师妹,你没事吧。”
唐灵将手拢到唇边,“我没事,你那边有几人?”
唐尧应道,“我和宋道长,裴捕头在一处。”
唐灵道,“我们这有四个人,那所有人都在这了。”
“姑娘,还有我。”唐灵听那声音是船老大的,笑道,“船家忘了算你们了,对不住,你手下的弟兄们呢?”
船老大应道,“他们会水,都跳水走了。”
唐灵奇怪地道,“那船家你难道不会水?”
船老大喊道,“姑娘,你船钱还没给。”
唐灵失笑道,“你,你,我又不会昧了你的钱。”
浮板逐水,春寒之际,已有寒气侵身。
苏遥抖了抖他褪色的青布袍袖,含笑仰头饮了一口酒。酒水入喉,虽然浸了毒虫的药酒滋味不大好,但幸有暖意。
要给船钱,也不能在这江面之上,何况宋桥方才也说过,船老大已经参与其中,要给钱也要待到到了河间府之后。
于是八人在三块浮板上顺着江水,一同向着下游漂流而去。
“你们看,这是什么?”唐灵突然指着江面,发出一声惊呼。
彼时江雾将散未散,眼前隐隐约约有血色的光影浮动。
船老大失声道,“莲...莲花鬼。”
苏遥看那水面上光影聚拢之下,俨然一朵硕大而诡异的莲花。
那莲花的光影横亘在江面上,几乎要将江流截断。
重重花瓣闭合,几缕血色自莲心渗出,他甚至怀疑那莲心之中便是一汪碧血。
苏遥问道,“什么是莲花鬼?”
船老大颤声道,“跑船的人私下将这一段江面唤作忘川莲渡,传闻死人的尸骨沉入水中,便会引出莲花鬼,莲花鬼吃了人的尸骨,就会开出血色的莲花。快,快,我们快绕道走,若为这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