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的东西,最缺乏的东西……自己最缺乏的是什么呢?另一边童殇也是若有所思,他的异能力远没有弥修那么强大,做不到大范围的感知,那他能再找个突破口吗?
石蚕走到远处的一栋阁楼上,阿贝居然没在神殿处理政务,而是在这里远远看着弥修。
没有外人石蚕也懒得行礼,找张椅子坐下道:“阿贝大人对弥修真是上心啊。”阿贝起目光回过头:“彼此彼此吧。不过你这最后一课到底是怎么想的?心如止水,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几十年是不可能做到的,况且即使达到了这个境界,想要保持也是一件难事。”
石蚕轻笑:“谁说我想让他做到心如止水了?近百年来能做到的也只有您一位而已,我都做不到,一个合格的师父可以让徒弟超越自己,但是却不能妄言教导学生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那你这是为何?”阿贝不解了。
石蚕笑意更甚:“都说恋爱中的人脑子不太灵光,看来神使大人也无法幸啊。与其强行攀登遥不可及的巅峰,认清自己改善缺陷岂不是来的更简单更实用些?说白了,这最后一课的目的就是让他明白自己是做不到静心的。”
阿贝了然:“石蚕啊,让你当校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石蚕接着说:“弥修一路过来,除了神爱城的小挫折外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我不否认他的努力,但是很大程度上是他天赋和血脉的功劳。他的天赋太强了,旁人数十年的汗水在他这里不过是修炼几天的事,所以我想,我能怎么教他呢?所谓感知、力量、纯粹,这些东西是个过来人都能指导他,而我能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阿贝轻笑:“妄自菲薄了,石蚕。弥修他一个年轻人,拥有常人没有的强大天赋,实力提升的速度一日千里,所以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刚愎自用,对吧?”石蚕道:“神使所言极是。所谓静心,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让他明白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当他能承认这一点并能以更高的角度审视自己的时候,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怀抱敬畏啊……”阿贝轻声道,顿了顿道:“石蚕,你对弥修一家可真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石蚕苦笑:“人活着,总要因为点什么吧?就像冕下亦是如此。”
提及宫兰,气氛一时间就严肃了起来。
石蚕道:“等到弥修出师,我也差不多该上战场了吧,确实让那帮叛军猖狂太久了。”阿贝点点头,起身打算回去处理政务:“若是克维能复活,眼下怕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石蚕喃喃道:“有的人活着比死了有用,有的人死了比活着有用。倘若克维真的活过来,冕下会变得如何呢?能令万民臣服的神,不该被任何东西所桎梏。”
阿贝停下脚步:“石蚕,为人臣子,唯有尽忠。”石蚕微笑:“是啊,我也这么想,唯有尽忠。”
日头渐渐偏西,童殇擦了擦汗,双腿早就蹲的失去了知觉,艰难地起身,一回头看见弥修跟老僧入定了一样还在树下盘坐。
犹豫了片刻,童殇还是喊了他一声:“弥修,都坐一天了,实在不行就起来吧。”弥修睁开眼,苦恼地说:“不行啊班长,什么静心啊,我强迫自己坐了一天都没获……我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