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你看你!”失望且愤怒的田端,走近了其身边埋怨道,认为对方是胆小退缩。
“何故如此放纵敌人?白白放过了这个机会。他们都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肯定不会因此而感激你,反而是今后的隐患。咱们现在去抓人,还来得及!”阳祐更是困惑,身手扳过二弟的小身板,苦口婆心得劝诫道。
“阿兄,诸位!他们能在军营里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会是区区一两个人吗?”阳祯摇着脑袋苦笑不已,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也着实别无更稳妥的办法:“既有巡行,又有岗哨,还有同帐的人知晓,能做出这种事来人数绝不会少。要是追究过度的话,不仅容易激起军中内讧,还很有可能放过了某些漏网之鱼,逼得其铤而走险。要回洛阳还得不少日子,我们需要队伍的途中团结。暂时的宽大会让他们各怀心思,大部分人会放弃再度谋害,少数人只要谨慎防备就行,再不至于大事。”
“令反侧子自安!”王渊马上就听懂了,点了点头十分赞许。
“可是,宽纵也可能让他们愈发猖狂胆大!”阳祐心思缜密,对此很是担心。
“阿兄,我毕竟是初次承受重担,实在不能把事情再闹大了!”阳祯长叹一口气,摊着手道:“要是搞得军中大乱,不仅让我们在军中结怨众多成为死仇,更是让太傅、元将军等人闻讯震怒。到时候为了这整肃军纪的示范,追究起我等管束不利的责任,此等风险虽然只是有可能,但咱们毕竟冒不起啊!”
说到这个地步,阳祐也实在是无法再劝了,倒也明白其中有几分道理。虽然他于此还是有些分歧,心中仍不太赞同对方的决定,可行动也就到此为止,大不了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便是。围在原地的几人悻悻然散开,各自准备回去休息。
“叮叮叮!”猝然之间,全营由外到里,传来铮铮然的金属敲击声。
“是刁斗!”阳祯瞌睡的眼睛瞬间瞪亮,撂下句话赶忙冲向北面岗哨。
“出事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好,赶忙慌不择路得追了上去。
一时刁斗齐鸣警,全营将士赫然惊。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候开始的,丘陵北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大量火把,在夜幕的天边汇聚得越来越多。这群狡猾的来者,特意选择了逆风的北侧潜行,可是却很古怪得没有刻意掩饰行踪,像是乘夜突袭又像是明火执仗。远处那如星星般闪烁而来的微光,让刚刚经受过惊吓的羽林军更加惊惧不安。
“是怎么回事,来者是敌是友?”片刻之后,主将赵青雀着急忙慌得赶到了,擦着脸上的汗珠紧张问道,他才刚刚回帐内躺下。
没人顾得上回答他,羽林上下都紧紧得盯着那片火光,谁都知道来者不善、何必多问。
“各队依照原本的布置,一二队在北、三四队在南,五到八队守住东西面,也要务必保持警惕,千万防备对方的声东击西!九十两个预备队,来此处加强防守!”无序的围观之中,还是阳祯及时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得朝着大众喊道。对方如此明火来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定然只是吸引注意力的佯攻。
“我这就去南门监督!”颇有默契的阳祐率先抱拳答应,喊了两个队正的名字当即出发。他十分清楚,要真的是北面佯攻的话,那南侧遭受突袭的可能性最大,因此他要亲自堵在这个关键点。
赵青雀脸色惨白得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阳祯的发号施令。负责东西两侧的队正,应声之后立刻赶去所在,全幢的队列都开始忙碌起来。可是至关重要的九、十两队机动力量,此时此刻却都没有了踪影,别说是向来桀骜的黄、顾两个队正,就连其手下的士卒也全部消失不见。他们派出人手四处寻觅,犹然半天也没有回讯。
“赵幢将、阳队正,你们快看!”木塔岗哨上的士卒,指着不远处高声喊道。
“怎么了?”焦头烂额的阳祯,闻言冲到木栅栏边,瞬间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