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天性如此,她是不是该将那个女子引为知己啊?
真如此简单倒好了!
墨池却越瞧那荷包越觉得眼熟,她摩挲着针线的走向疏密,肖想着若是自己来绣这个图案,会是怎样的光景。
得出的结论就把她给吓着了:她竟觉得,若她来绣,大概也是这般的。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想同那个女子同流合……不是!她真的不想处处都像极了那个女子啊!
她墨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音姬,还是个存了复杂动机的小小音姬,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过去,或许有过成为别人的替身来图某些什么的想法;但是现在,她绝不想再成为某个已经逝去的女子的替身。
阿蘅?
对!皇帝叫她阿蘅。
那个女子的闺名中或许带了个“蘅”字。可是,世间名字中带了个“蘅”字的,又岂止她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知道小顾这一世叫什么名字了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墨池仍是渴睡,总也睡不够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睡梦中还是变换无尽的情景,人与物交错在一处,像是经历了三生三世那么长。
所不同者,当她醒来的时候,梦中的光景比以前记得更清楚了。
睁着眼,仰躺在榻上,墨池失神地盯着头顶上的床帐。
秋香底色的床帐上,两只燕子立在枝头,似在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吉祥图案,墨池却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她记得,曾经有一副床帐,是浅杏色的,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
那副床帐也是这般挂在自己的头顶上,那张床.榻比身下的这张还要宽阔华贵……
是在哪里见到的呢?
墨池的目光深邃起来,缓缓锁定了床帐上的那两只燕子。
燕子……
去岁辞巢别近邻,今来空讶草堂新……
这是韦庄的诗《燕来》中的两句。
燕来,燕来
墨池的脑中瞬间极痛,仿佛正正被一道闪电击中。
她痛得抽气,身体本能地抗拒着那种痛楚。
好在,那痛意转瞬即逝,某个在梦中只一闪现的画面也随着那痛意倏忽跳出,又倏忽不见。
墨池暗自咬牙,拼着再次被痛意侵袭,勉力捉回了那帧画面,强留它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于是,她看到了,那是一副匾额,置于一座宫殿的正殿之上。
匾额上,只三个字:燕来宫。
字体熟悉,仿若在哪里见过。
那种熟悉感,不同于之前梦中见到的石碑上的颜祖体字。颜祖体字让墨池觉得似久别重逢的故人般亲切,而这三个字,却勾起了墨池切切实实的恶心之感。
墨池急喘几下,方缓缓平复了心绪。
那令她觉得陡生恶心之感的匾额暂被她丢在了脑后。
她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