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喜与梁少安紧随在元幼祺的后面勒住了马,见她这般迟疑,心头都是一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翻涌上来。
元幼祺看着城门的方向,目光幽深得看不出心里在想着什么。
她抿了抿唇,唤唐喜道:“去长阳巷!”
就知道!唐喜心里大叫。
天已经下来了,眼看宫门就要下钥,这祖宗却要去长阳巷墨池的宅院,真要是被太后知道了,御前跟着的人,谁也别得好果子吃!
何况,这祖宗还病着,刚有些起色,万一因着这趟折腾而病情加重,到时候前朝大人们还不生吞活剥了这些跟着的人?
在这方面,唐喜比梁少安的脑子转得快,他已经翻身跳下马来,拦在了元幼祺的马前,并抱住了元幼祺踩在马鞍上的小腿。
“主子!可不敢啊!眼见天已经黑了!你该回去了!”唐喜一副皇帝踢死他他都不撒手的架势。
元幼祺嫌弃地抽腿,却抽不出来。
梁少安此刻也反应过来,紧着抢上前来,也是苦口婆心地规劝。
此刻城门将闭,官道上冷冷清清的,只他们一行。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打断了奴婢们的腿!主子您可怜可怜奴婢们吧!”唐喜哭嚎着,扮起了可怜。
元幼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最受不得唐喜这副苦哈哈的模样。
“起开!别在这儿丢人!”元幼祺骂他。
“主子您不去了?”唐喜仍不撒手。
“谁说不去!”元幼祺再次嫌弃地啐他,“只是不放心去瞧瞧,又没说想要如何,你慌张个什么?”
“您可是金口玉言……”唐喜犹不放心。
“嗦!”趁他分神的当儿,元幼祺抽身出来,打马扬鞭驰远了。
唐喜与梁少安不敢怠慢,慌忙翻身上马,带着那几名侍卫高手紧追了去。
一众人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马蹄声很快再也听不见了。
官道下的道基旁不远处,一辆单驾青绸马车自树丛中被赶了出来。
赶车的汉子小心地将马车驶上官道,方想加上一鞭好赶路,身后车厢内却传来了一抹清雅的嗓音:“李大叔!”
赶车汉子慌忙勒住了马,“墨姑娘有啥吩咐?嘿!您就叫我李大就成,叔不叔的可担不起!”
他是安国公府的马夫,素来稳重本分,才被管家信任来接墨池。他也听管家说着,这位墨姑娘是府中的贵客,得像侍奉主人一般的侍奉。李大就照着管家的吩咐半分不敢怠慢。
墨池闻言,不置可否,淡道:“回府吧。”
李大一怔:“你方才不是说要去”
他及时噤声,心道墨姑娘让去哪里,便去哪里,自己又嗦个什么?
“好嘞!回府!”李大吆喝一声,鞭子抽动驾车的马臀,马拉着车子辘辘地入了城,直奔安国公府。
他口中吆喝着,心里也禁不住犯起了嘀咕:墨姑娘之前不是说要去长阳巷的吗?怎么就改了主意了?
还有方才那个公子,虽离得远看不分明什么长相,但听那声音之中的气度,还有随侍的那几个人的语气,必定不是个普通人家出身。他也要去长阳巷?
莫非墨姑娘与那公子认识?之前躲进树丛中,也是为着躲他的?
不去也罢!那样的贵介公子,有几个好人呢?墨姑娘仙人般的长相,可别被他糟蹋了!
李大如此想着,更是加紧了一鞭。
元幼祺长阳巷一行自是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