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次。」王晓初一脸木然告诉他说:「我不想和你撕破脸。这人不该是奴隶,他……他是……」「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陆松在一旁接话,和王晓初有默契的互看一眼,说:「是晓初的义兄,我的师弟。你若不肯放了他,休怪我们不念情面。相信近日你也听闻一些有关於贫道的传闻,捉妖驱鬼难不倒我,只要我愿意,把一个地方弄得寸草不生亦非难事。」钟栎害怕威胁,答应让他们带奴隶走,王晓初没等人带路就直接从高台上跃下,落到那奴隶面前,奴隶动也不动站在那儿,浑身恶臭。王晓初一步步走近,小心翼翼安抚:「是我。晓初啊。没事了,没有人要杀你,你也不必再杀什麽。跟我走,我们……回家。玉鹤,跟我回家了。」奴隶静止良久,陆松对其下了一道宁神咒语,叹道:「他神识封闭,剩躯壳凭本能求生,宛如一具活死。直接带他走吧。」「我果然,还是讨厌这种地方。」王晓初呼吸紊乱,语气不稳低吟:「但是幸好我来了。」王晓初上前牵着那人布满脏污及伤痕的手,牢牢握住,牵着人离开。他们一行三人没在此地逗留,直接上了马车离去。
浮世、贰拾
马车内,陆松拈了一根细如纤发的针刺到温玉鹤後颈,王晓初认得这下针的手法和位置,问他说:「做什麽弄睡他?他都已经这样子了。」温玉鹤像断线木偶般靠在王晓初腿上昏睡,陆松解释说:「以防万一。你刚才也看了,寻常活物难以近他的身伤害他,但他身上有些伤,我猜大概是那些为了操控奴隶的人拿鞭子或其他刑具殴打、丢掷造成的。他的伤一向恢复得快,凡人见了会当他是妖怪,幸亏平常他脏又不起眼,才没让人发现这些事。现在他是靠本能生存,万一他饿了,恐怕周围的活物逮着就吃,如果不弄睡他,又恰好他饿了,你想他会先吃谁?」王晓初听他解释完抿嘴看了眼腿上昏睡的「黑人」,轻叹一声。「睡吧睡吧。早晚都要醒的,多睡一会儿又何妨。」这时陆松又拿出一根针扎自己,他睇着一脸不解的王晓初说:「那味道我受不了了。」「呃,那也给我扎一针吧。」王晓初觉得自己鼻子都要坏了。
陆松揭起车帘跟马交代几句,马儿听懂他的意思就拉车上路,也没有车夫驾车。他们连夜回清波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马车从後门进店里停好,陆松下车把马牵去休息,王晓初则是想办法把人带下马车,得先把温玉鹤清洗乾净才行。
王晓初背着温玉鹤走了段路,气喘吁吁,赶来的陆松在温玉鹤背上画咒下令,温玉鹤像具一样落地站直,听陆松一声「起。走。」就自个儿跟上脚步去澡堂。
王晓初在小灶动用法术烧洗澡水,工具自己飞来飞去,将澡堂浴池填满,陆松站在温玉鹤一旁等候他,他调来热水入池,擤了擤鼻子说:「行了。这里我来吧,你去休息好了。」陆松五指一拢,所有细针都回到他袖里,他看了眼温玉鹤说:「我方才给他喂了丹药,他暂时不会饿。他的脉象还算平稳,不过有股邪寒之气久滞不散,难以短时间化掉,可能曾经受过重创。唉,之後再说吧,实在太臭我忍不住了。」陆松掩鼻退出去,王晓初没了那根针麻痹嗅觉,也被臭气熏得头发昏,赶紧把温玉鹤衣服剥光,先让人坐在外头取代浴斛的一处水槽,水槽设计是供人泡澡前冲洗身子用的,一端有竹管将脏水引出户外成了浇灌花草的水源之一。
他先把人泼水冲湿,自个儿也脱了衣服仅剩一件里裤,光是洗头就耗掉不少时间,温玉鹤坐在小凳子上没有动静,要不是因为水淋下来时还会闭眼,他都要以为自己带了一个假人回来。
「这三年你到底怎麽过的,好端端的,谁伤得了你,害你变成这样?」王晓初帮人沐浴洗澡,忙得满头大汗,汗珠都流到眉峰上,滴到眼睛里,他用前臂揩抹眼睛,边洗边说:「让我知道是谁打伤你,我定不会让那人好过。我让他还你一千倍,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