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好点,就不要折腾她了。那么贵的药吃着,我都心疼得不得了。”秦氏催促着丈夫快点上马车,之前她从镇江来京城时只给猫耳胡同送了个拜帖并没有亲自上门拜访,这会子心里正虚着呢。
姜传忠心想也是,姜婉那的伤寒刚刚好一点,这个时候带出去也确实不好,于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上了去猫耳胡同的的马车。
姜婉在用过早膳后,便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台前的黑漆书桌旁用簪花小楷抄了两页佛经。
窗外雪停初晴,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照在白白的雪面上,让人觉得很是耀眼。
屋角的那株红梅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花,几只花喜鹊唧唧喳喳的,在开满花的枝头追逐打闹,显得很是热闹。
树下,一个梳着丫髻穿着酱紫色薄棉小袄的小丫头正在吃力的扳折着一根开满梅花的细梅枝,她一用力,不但惊走了在树梢嬉闹的喜鹊,还将这一树的积雪尽数震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就化成了一个雪人。
姜婉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此时当值的茉莉正和韩妈妈一起围坐在姜婉的身旁做着针线活,听得她如此,也忍不住起身探头往窗外看去。
待她看到梅树之下那个有点狼狈的酱紫色小身影时,不禁道:“那不是赵姨娘屋里的小丫头香蕊么?她在这干嘛?”
“她想折梅枝。”姜婉笑道。
只见香蕊在拍干净身上的积雪后,又和刚才的那根梅枝较上了劲,这一次她几乎没什么力气便将那梅枝扳折了下了,兴高采烈的抱着那根梅枝就跑了回去。
姜婉一下子就想到了平常那个在人群中极力隐藏自己,从来不刷存在感的赵素娘,突然就升起了想去探探她的念头。
她让韩妈妈给自己穿戴好披风,揣好手炉,然后带着茉莉就出了门。
屋外的空气比屋里清冷了许多,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能凝结成白雾,姜婉笼了笼身上的衣物,加快了脚步。
因为秦氏等人均不在家,君雅堂也就比平常显得安静了许多,唯有西厢房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稚嫩的读书声:“无对有,实对虚,作赋对观书。绿窗对朱户,宝马对香车……”
是声律启蒙中的《六鱼》。
姜婉走在扫除了积雪的石板甬道上,心里有了一些讶异,之前她还以为盛哥儿尚未启蒙。
她向身边的茉莉使了一个眼色,茉莉便快行几步的走上前去,掀起了西厢房的夹板门帘。
屋里暖烘烘的,姜婉刚一进去便感觉到了暗香浮动,抬眼看去,便见到了放在屋角的素花白瓷梅瓶中插着一根红梅枝。
“四……四小姐?今日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听得外间有声音,刚才还在里间的炕头上缝制着小衣的赵素娘赶紧起身迎看,却见到了穿着一件灰鹤色锦绸披风的姜婉正亭亭玉立在门边。
“是我冒昧唐突了。”姜婉笑着说道,“今日府中无人,闲着也是无聊,也就想到姨娘这来坐坐,也不知姨娘欢迎不欢迎。”
“四小姐能来,真是蓬荜生辉。”身穿素色小袄的赵素娘笑脸相迎的走上前,亲手为姜婉解了披风并笑道,“只是四小姐别嫌弃我这只没有好东西可以招待。”
姜婉会心的一笑,表示她能够理解。
秦氏对待姨娘和庶子女一向苛刻,除了那些能用来装点门面的服装首饰,一般都不会给她们太好的东西。
赵素娘将姜婉迎进了里间,只见一间不大的房里陈设极为简单,并无什么奢华之物,仅有的几件半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