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铃神思一清,顿时想起她的身份,她现在并不只是个听故事的旁观者。她讪讪一笑,又把脸转向窗外,那里天光微微发亮,竹这么不急不忙地说着,一个晚上竟就过去了。
“我困了,睡吧。”銮铃闭上眼。也许因为心里一时装了太多故事,明明十分疲倦,却一直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第二天,銮铃坐在秋千上发怔,听着风吹过时,头顶上金铃清悦的声响。
竹披了件衣裳在銮铃肩上,轻轻推着秋千。
銮铃忽然问:“儿,你说咱们走不走了呢?应该走吧?发生了这样的事,姐姐是没办法从他身边消失了,我不过是个过去式了。”
竹吃了一惊,推秋千的手停住,直直盯着銮铃,不能置信道:“小姐不准备走了么?”
“我……”銮铃躲闪着,她走了,他便是真正的一个人吧?还有谁能读懂他不动声色下的那一抹孤寂?他虽然不会对萧弃之不顾,可萧毕竟再不是他心中那般美好了,他只会更加孤单吧?
可她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担心他?
见銮铃面色犹豫,竹气不打一处来,她恼怒地盯了銮铃片刻,终是没说出一个字,只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疏影殿。銮铃手抓住秋千,呆呆坐在那儿,茫然不语。
秋风微凉地卷起她肩上的衣裳飘落在地,她觉得冷,正要跳下秋千去捡,一个淡灰的身影已悄然上前,把衣裳捡起,递到她面前。
“风冽?”銮铃把衣裳拿在手中,露出微笑,“谢谢。”
“天凉,王妃还是把衣裳穿好吧。”风冽并不看銮铃,径自绕过秋千走到銮铃身后,不让銮铃看见他。
銮铃很奇怪,风冽似是总喜欢站在她身后同她说话。
静了片刻,风冽忽而道:“风冽觉得,这个时候王妃不应离开。”
“……为何?”銮铃下意识想回头看风冽,风冽却不做声地退到一侧,日光下,隐约一抹笔挺修长的影子,化不开秋日那一丝清冷。
见他如此,銮铃便也不勉强,只乖乖转回头靠在秋千上听风冽说话。
“这个时候,王爷心中最是难过,最需要有人陪伴,若王妃也走了,属下怕他撑不住。”
“……可……”銮铃苦涩一笑,她不知何去何从了,风冽成功地抓住她的软肋。她不能不笑得苦涩,“可我留下,他也不见得会开心。”
“王妃何必妄自菲薄。经历了这样多的事,王妃果真当王爷是铁石心肠么?”风冽的声音低低而坚定,带有一股莫名让人信服的能力。
顿了片刻,他又道:“王爷自幼所承受的就比寻常人多很多,所以看着性子冷酷坚忍非常,其实他并不若看上去那样坚不可摧,若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听信了萧的话。只是他自尊又骄傲,此番受了骗,也不肯说出口。”
“自幼?他的出身……”听风冽直呼“萧”的名字,銮铃心有惊诧,但她更关心李墨兮的出身。她想知道,他心底到底藏了什么事。
“出身”风冽语调一滞,摇摇头:“属下不知,皇上从未说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