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窗子被推开,风呼啦卷进,吹动她手下的书纸哗啦啦翻了好几页。
飞卷的白纱扑在銮铃脸上,她把纱子拿开,窗棂上已然又多了一个人,这蓝衣衫的小丫头斜倚在窗棂上,和她腿上懒洋洋趴着的小白猫一起望着銮铃,俏皮道:“胆小的王妃姐姐,吓到你了么?”
銮铃瞧见她这副调皮可爱的样子,面上有了笑容,转眼又见小珠儿这么坐在窗棂上,身后就是深不可测的太息池,这高处风又大,不小心就要被卷下去似的。
皱眉道:“快下来,小心掉下去。”小珠儿摇摇头,水眸笑望着銮铃,轻巧道:“不妨事,墨兮哥哥看书时,我便是坐在这里玩儿的。”
銮铃走过去仍要把她拉进来,又仰头看看外面,空荡荡一片湖水,并无可以攀爬的地方,皱眉又道:“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小珠儿听问,一指屋顶,“上面啊,可好玩儿了,我教你?”
銮铃一看这足有三层楼高的屋顶,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战,眉头愈紧:“你快下来,太危险了。”
小珠儿反手把銮铃推开,不依道:“我不能进去,母亲说一个叫什么‘皇帝’的人下旨了,说她和我都不能踏进这书阁半步,母亲若知道我在这儿,一定会不高兴的。”
唐玄宗?銮铃一怔,这对母女不仅和李墨兮有关,还和唐玄宗有关?却是那小珠儿忽而又高兴了,好奇地盯着銮铃::“王妃姐姐,你何时为墨兮哥哥生儿育女呀?这儿只有我和小浣,太闷了,我想多一个人陪我玩儿!”
“你也不能离开这院子?”銮铃速速岔开了话题,她发现越是单纯的人问出的问题让人越是难以招架。
小珠儿闷闷点头,抬手抚摸着小浣的背,困惑不解地自语:“母亲说夫妻同床共枕久了就会有小宝宝,我和小浣都睡在一起两年了,为何我还是没生出一只小猫来呢?一直只有我们俩,真不好玩儿!”
“……”銮铃再次不知该说什么,恰是此时,身后香泥捧了茶进来,抬眼瞧见小珠儿坐在窗棂上,眉头一紧,轻斥道:“小姐!”
小珠儿一瞧见她,一撇嘴,腾地站起,攀着窗子三下两下就消失了。那小猫更是利落,仿佛只是夕阳里的一道光。
銮铃看得一颗心忽上忽下扑通乱跳。
“小姐总是这样,王妃莫要计较。”香泥垂首把茶放下,又把窗子关上,才道:“皇上有旨,说是除了王爷,其他人须在天黑之前离开,王妃若是看完了,还请早些下山,也得王爷担心。”
銮铃闻言看向窗外,那里虽仍是火红一片,但像一场燃烧的大火,火势已慢慢消退了。她转头没看见风冽,不由问:“风冽呢?”
“昨夜山上风大,把一扇窗吹坏了,风护卫正帮夫人修着呢。”
“那他修完了来叫我吧。”銮铃说着,又在桌边坐下了。也没伸手去翻书,其实看与不看,她都改变不了什么,就留在大唐也没什么不好,好歹能经常看到他。
书阁里静悄悄的,昏黄的光线流转,透着黄红光芒的白纱帘依旧翻飞着,铃铛轻轻作响。寂静中有些恍惚,銮铃趴在窗棂上望着远处那太息池,有一种深切的迷茫,觉得她实在太渺小了,简直微不足道,而这个世界太大。
她觉得无依无靠。她无依无靠的时候,就想到李墨兮。想到李墨兮亦是个谜样的人物。她对他一无所知。他也不愿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