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寿王发出一声轻笑,眼角有泪水滑落,他的手用力揪着他的心口,艰难地吐出一句:“心痛得快要死了。”
母亲,母亲,你让儿臣怎么办才好?
晚饭是銮铃一个人吃的,李墨兮不知哪里去了,从他那么直直出去之后,便不在思玄殿了。而李蕙也不在。木见銮铃问,便小心翼翼道:“蕙皇子被王爷送到了拂风殿,由萧公子照看着,王爷现下怕是接他去了,王妃先吃吧。”
把李蕙送到拂风殿,他料到他们今晚要吵架吗?銮铃食不甘味,吃了几口便草草站起身。
她信步走出思玄殿,往菊花台上走来,谁也不敢拦着,竹和风冽便只能不做声地跟在一旁。不过几日,菊花已谢,这菊花台上拾的干净利落,没有别的花木,只是一处清凉的高台,站在此处,遥远望见天幕深沉,疏星寥落。
却是銮铃脚步一顿。菊花台边上正站着一个寂寥的背影,月光下,青衫飘飞,像是一个不小心就要翻下这高台,坠入幽深的太息池似的。她心头一惊,顾不得多想,便跑过去,一把抓住寿王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寿王见是銮铃,便没有执意把手臂回,反而望着那静寂的太息池水,幽幽吐出一个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别想太多,儿她是清白的!”銮铃不管,硬是拉着寿王从那菊花台边上退开两步。寿王也没反抗,他深深吸口气,夜色寒凉,他还是浑身无力,他喃喃自语:“我不会死的,我死了,母亲和儿怎么办?”
见寿王一脸痛心绝望的惨淡,銮铃也痛到骨子里,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心慌意乱地劝解:“你说的对,要是你死了,儿怎么办?她也不可能活下去的!……这事不怪你,怪只怪……怪只怪老天”
一个是他的父皇,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銮铃嘴上虽劝,心里也明白寿王此刻定然痛苦极了。
寿王无言地听着銮铃善意的话,原本沉暗的眼眸落在銮铃满是担忧的脸上,忽而静静化开,有了一丝丝柔软。寂寂月色,水天广阔,她的关切却仿佛温暖春风,让这深秋之夜有了一丝暖。
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
其实……
寿王眉峰一凝,忽而开口:“是我对不住你。”
銮铃不解。寿王叹息一声,想到他母亲,他便难以言语。然而,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无法迎上銮铃坦然的眼眸,便只能艰难地转过脸看向别处。还是很久以前,他常常站在花木深处,看着她在这菊花台上跳舞,而李墨兮就在一旁弹琵琶。
或者看她坐在那秋千上,李墨兮微笑推着她飞上飞下,看着她对李墨兮温柔开心地笑。那一切都是他遥不可及的。他永远都只能遥遥望着她。
那时他真是羡慕又嫉妒。
后来,她出了那样的事,李墨兮抛弃了她,他也有一种心痛至死的感觉,他仍是想要娶她,想要保护她。却被他母亲拼死拦下,还逼他娶了王儿。
想不到世事变幻,转眼她又站在他面前,她终究是李墨兮的妻子,而他也有了王儿。日子静静度过,这一切原本该是美好的,可又是谁把它变得这样惨重?
“寿王?”銮铃见寿王怔怔出神,不由低低叫了声。
谁想寿王回过神,手臂一伸,忽而把銮铃拥进怀中。銮铃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