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想要这个孩子?”萧悟放下茶壶,把茶盏端起喝了一口,忽而拧了拧眉,咋舌道:“这茶太苦了吧?你怎么还喝这么苦的茶?”
李墨兮兀自喝茶,慢慢吐出两个字:“当然。”
他说话时,眼眸一直落在他手中茶盏内,幽碧的茶色轻轻荡漾,像是他眼中的眸光,一闪一闪,漂泊不定。然而萧悟自顾迟疑着他自己的迟疑,并没有察觉。
萧悟斟酌了一番,才叫出两个字:“墨儿。”
李墨兮眼眸一怔,他诧异地抬眼看向对面的萧悟。萧悟却是敛了平日的笑容不羁,难得一见的严肃,一本正经,一丝兄长般的关怀,还有一丝歉意。
仿佛仍是那个让他信任依赖的大哥哥。
随即,李墨兮吐出一个笑,他淡淡看向窗外的水轮车,那不停地旋转着的命运。他漫不经心道:“有话就说吧,不必这样。”
“三年前我跟金陵王去了江南,并不如你所想,是背弃了你。”萧悟扯出一个笑,也有些苦涩,他仰脖把那苦茶一干而尽,仍觉得不解忧闷似的,便又斟了一盏,“不管你心中的想法如何,可在我心中,你和十八郎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我们那些情谊永远都不会变。”
李墨兮定定望着那水车带出的水帘,唇角微抿。很快,便笑了笑,此笑淡极,仿佛能化开那冬日单薄的阳光。
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呢。
“一切都过去了,多说无益。”他眉峰微凝,又重新望向萧悟,微微笑:“你是来责怪我对你妹妹不好么?呵,说吧,听着呢。”
“……”萧悟俊眉一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光滑冰冷的边缘,他顿了顿,才认真道:“墨儿,既是你选择了铃儿和这个孩子,就该和铃儿好好相处。否则,对你,对铃儿,对孩子都没有好处。”
瞧见李墨兮眉宇间掩不住的疲倦,知他日子也不好过,萧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来责怪你对铃儿不好,而是……对人好,也要有个方法,她现在身子正不好,你何苦总是逆着她?”
听着萧悟的话,李墨兮脸色也愈发沉闷,他眉头紧蹙,闷闷道:“我也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样子,就忍不住要发火,根本控制不了。”
真没想到还能从李墨兮脸上瞧见那种委屈又困惑的表情,萧悟大大惊艳一番,才心里一乐,面子上却仍是循循善诱:“这并不难,铃儿说白了就是个丫头片子,你静下心来耐心地哄一哄,说两句好听话,她肯定听你的了你虽说是堂堂王爷,可到底是她的夫君,你们俩要过日子的,总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尤其她现在有了身孕,心情本来便不好,你还总这么强势,她肯定不高兴……”
李墨兮虽沉默不语。萧悟却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就像小时候,李墨兮对周围的人总带着一丝戒备和疏远,对他却没有。他说的话,李墨兮从来都听从来都信。有烦心的事,也从不对他隐瞒。而三年前,不论是何种原因,到底是他先抛弃了李墨兮。
听萧悟不说了,李墨兮不由抬头。却是萧悟忙地回飘远的神思,笑容复又朗朗:“所以呢,女孩子是要温柔对待的。尤其自己的妻子,妻子和其他女人又不一样,她是要伴你一生,不离不弃的人,不仅仅是个女人,更是知己。”
萧悟说罢,一个决定已在心里想好,他便站起身:“铃儿说她想出去走走,我便带她出去走走。有我在,你该不会也不放心吧?”
李墨兮仍是有反对的意思。然,不等他开口,萧悟又一笑,抢先开口:“哎,我今日一走,铃儿便全靠你了,我自然有些事要嘱咐,你别这么小气!”
“……她现在身子确实不好得很……”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