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安静,这般轻柔,眼神羞怯,嘴角却有一丝清清的笑容。便那么噙在嘴角。她说不出话,却也不用表达,一切便都在她嘴角那一丝笑容里。
李二傻一直一言不发,只是望着苏三娘,神情忽而复杂。正把旧衣裳脱下,那袖中忽而掉下一样东西,苏三娘捡起一看,竟是一只手工细的荷包。
那荷包面料贵,绣着富贵繁荣的百花争艳图,中间镶嵌着金银丝线,十分华丽美。她愣了一愣,原本红烫的耳根子忽然一阵冷,她手臂颤了颤,却仍是埋头伺候李二傻把新衣裳试完,见着合身,才埋头离开。
第二日午间,李二傻从棺材铺离开,惯常坐在苏家院门口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苏三娘见他坐在那儿了,便跑到小厨房里去拿饭菜。谁想不过片刻,等苏三娘盛了饭菜出来,门口却已没人了。
手里的饭菜掉在地上,苏三娘安静的神情一慌,便冲到隔壁棺材铺里去找,把棺材铺里正吃饭的伙计们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一直给李二傻打下手那伙计登时明白:“二傻哥又不见了?!”
苏三娘忙不迭点头,落下泪来。她这么一哭,张老三已受不了,他当即从一架未成形的棺材上跳下来,把饭碗一扔,嚷嚷着往外走:“你莫哭,我这就去找!”
这李二傻平时除了不说话,不理人外,没啥疯傻的毛病,就是有次突然失踪,后来被人从河里捞出来,苏三娘抱着他哭了半响才把他哭醒。
棺材铺里的伙计也都放下碗筷,纷纷往外走,却是张老三刚踏出棺材铺,就见李二傻簸着一条腿从街道远处走来,他走得不疾不徐,向来淡漠寂静的眼里似乎若有所思。
张老三却不管那许多,大步来到李二傻前,用力一推:“哼,叫你这傻子乱跑!”那张老三气力颇大,李二傻又腿脚不便,登时脚上一崴,便坐倒在地。
苏三娘抹了一把泪,蓦地冲上前把李二傻护在身后,愤怒地瞪着张老三。苏三娘口不能言,见了人从来都是一丝笑容,温顺柔静的模样,当下陡然发怒,又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老三要发怒,瞧见苏三娘脸上未干的泪痕,却又不忍心,一时便杵在当街。
“三娘,我没事。”
平空里,却是李二傻慢慢站起身,突然出声。
整条街上登时又炸开。苏三娘猛然回头,紧紧盯着李二傻,他已经大半年没有说过话了。
此时的李二傻,眼神清醒,面容俊朗,莫名带上一股让人不敢平视的迫人气息。张老三气势一弱。
李二傻再不说话,抬手拉住苏三娘往苏家的小院儿走去。
李二傻这一清醒,倒把苏三娘弄得手足无措,她在房门口把他的手挣开,杵在门外不肯进来。
李二傻也没勉强,他负手立在房中,望了她片刻,慢慢出声:“多谢你这一段日子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
苏三娘张大了眼,望着他。
李二傻从袖中取出昨夜那枚荷包,轻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