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王唇角微抿,只望着她,不答话。
“你知道了什么?还有谁知道?!”銮铃用力挣了一下,眼神不安地盯着煦王。
煦王轻叹一声,蓦然抬手把銮铃拉入怀中,不等銮铃挣扎,他的手已落在銮铃小腹,先是轻轻的,后来便是用力按住。他掌心的温暖隔着衣服传来,却让銮铃身子一震,眼中不知不觉有了泪,她暗吸口气:“你知道……我”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会离开长安,便命人去长安调查此事,两日前那人回来,说……李并非你的孩子。”煦王缓缓说着,用力把銮铃抱紧,轻轻道:“既已离开了,为何还要回那伤心之地?留在我身边吧,让我来照顾你。”
銮铃身子发抖,只是落泪。
煦王抬手轻轻替她擦泪,可还未擦完,便又是一串,滴落在他洁白的掌心,那泪烫的他的手也忍不住轻颤,他忽而凝神望着銮铃,定定道:“我发誓,上一辈子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李墨兮从梦中一惊而醒。他拥被坐了片刻,心中闷胀不堪,便下床来。昨夜到木的密信,说是銮铃和煦王时常见面,让他尽快把銮铃接回长安。
殿内灯火晦暗,映得窗外的天色倒微微发亮,他心下诧异,不由抬手推开了窗。一阵嗜骨冰风夹着雪花扑面而入,他望着那漫天无声飘落的飞雪,愣了一愣。
又下雪了。又是一年。犹记得去年。
去年下雪时,枕畔好歹还有一个她。
他正兀自出神,不曾妨一个小小的身影赤脚来到他身后,低低叫了声:“帅帅。”
他不禁转身,却见李蕙披头散发的,身上还有冷雪,被这殿内的热气一侵,便化成了水珠。李蕙眼睫上也有水珠,却不知是雪还是泪。抬手把窗子关上,也把那一腔冰雪关在外面。李墨兮抬手抱起李蕙,柔声问:“睡不着么?”
李蕙身上极冷,他把脸埋在李墨兮脖子里,紧紧偎着李墨兮,哽咽道:“为何皇祖父把弟弟接到宫里不肯还给我?我问他要,他也不肯给我。”
李墨兮眉峰略凝,语调却轻缓,他抚了抚李蕙的头发,安慰道:“贵妃娘娘喜欢儿,所以把他留在身边。你若想他了,咱们便常常去看他。”
“要是贵妃娘娘打他,骂他,他又不会说话,怎么办?”李蕙抽搭搭的,有些哭出声。
“不会的。贵妃娘娘和美美一样,都是这天下最好的女子。她不打人,也不骂人。”李墨兮微笑说着,他的眸光落在殿角落的宫灯上,却是幽幽一顿。
玄宗后来对他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照着他的意思命安禄山来长安述职,若安禄山稍有不臣之心,便把他扣杀长安。但伴着这道旨意下来的,还有另一道圣旨玄宗说贵妃宫中寂寞,又颇喜欢李,让他把李送入宫中,由贵妃亲养。
莫非,杨玉环是把李当成人质来威胁他?
第二日大雪。
安禄山飞马至长安,玄宗命诸臣冒雪出宫欢迎。
此时朝中对安禄山有谋逆之心的传说已颇多,玄宗心中认定,接到圣旨后,若安禄山不敢来京,便说明安禄山心中有鬼。谁知安禄山甫一接到圣旨,便驰马赶来。所以玄宗龙心大悦,晚上设宴大明宫,于纷飞大雪中为安禄山接风洗尘。
是夜,大明宫被白雪覆盖,灯火一照,仿佛玉树琼花次第盛放,世界璀璨通透如琉璃。酒至半酣,舞乐间歇,玄宗兴头仍高,便命杨玉环出来见安禄山。
安禄山远在范阳,早已听说宫中有个荣宠极盛的妃子,正打算讨好一番,却不防看到杨玉环的脸,便呆立当场。随即,他一脸惶恐地伏身下跪,磕头道:“禄山不知神仙姐姐降临,还望神仙姐姐莫怪!”
杨玉环久闻安禄山的名字,此时见到他的动作,心内虽惊诧,却见玄宗眼中颇多欢喜,便也一笑,然后拉着玄宗俏声道:“皇上,这人是个傻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