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通满脸笑意盈盈,「有仙子陪同自然是好,我们能力浅薄,多一分力量相帮自是求之不得。」
查世方此刻无地自容,「能力浅薄」这四个字烧灼得他浑身发烫。但又怕让蓝玉发现他的自卑,他以不在乎的方式笑笑带过,「那就请仙子鼎力相助。」
蓝玉的眼神似刀片般无情的切割着查世方的尊严,其实蓝玉并没有看低他的意思,只是查世方这头因为太在意,对蓝玉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
三个人慢慢沿河畔走着,查世方跟在蓝玉后面,陈达通跟查世方并行。查世方虽然不习惯她的紧身裤,但眼神再也没离开过她。
「盯着我也找不到神龛,好好感应才是正途。」蓝玉背着他俩,却很清楚的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
查世方头更低了,「仙子教训得是。」
约莫一个多钟头,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说点话,大部分都是在一种沉默的尴尬中度过。
陈达通在查世方身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难怪被甩。」他喃喃自语。
一阵轻微的晕眩引起查世方的注意,「好像在这附近。」
陈达通看看导航,「这确实是标示的可能地点之一,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只能靠神识来找了。蓝玉仙子的神识更强,拜托您了。」
蓝玉见路边一株蒲公英,已经发了毛茸茸的籽。她拾起一朵,轻轻的吹了出去,只见那些种子在空气中飘荡,高高低低,煞是好看。蓝玉跟着那些蒲公英絮走,示意他俩跟着。那几百株随风而去的籽,并不各走各的方向,而是像个队伍朝同一方向前进。
不多时,他们全停在一栋高级华厦前,忽然籽子全部在此时一起落地,再也飞不起来。
「在这儿,我们进去吧。」蓝玉毫不迟疑踏入这大楼。
查世方一进大楼,就知道事情不妙,「别找了,我感觉到了。」他的脸色凝重,「被埋在地下很深的地方。」
陈达通双眉紧皱,「这可怎么办?我们不能拆了楼起出来吧?」
蓝玉问保安,「请问这是哪家建商建的?有人知道建筑工地当时的状况吗?」
保安见蓝玉漂亮,半点抵抗力都没,「这家建商叫欧记建筑,因为商标是圆形,很多人也说这是叫o公司,老板就是个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的人。」
「有听过之前这有个小庙吗?」蓝玉继续问着那眼色迷离的保安。
「有,可那也是传说,有个什么正神的神像,听说在建筑时被找到,但大家怕得罪了正神,也没人敢把他迎到别的地方,工地工人就悄悄埋了。」
「不过,老实说这可能是建商故意放的消息,这样比较好卖楼。但话又说回来,这儿的住户,几乎家家生意都做得大,可能真是风水宝地。」
查世方颤抖的身体背对着两人,自己独自走到门口的台阶,咚的一声坐下。
蓝玉见状,想说点什么,可她也没身份说点什么,陈达通一手拦着,「让他静一静。」
「你们俩先走吧,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查世方面色死灰,他很努力的捏着自己的双手,不想哭出来。可还是失败了,他顾不得脸面,放声大哭。
蓝玉跟陈达通走到河边,回身看着在台阶上嚎啕大哭的查世方。蓝玉双手搭在河堤冰冷的栏杆上。一阵风来,她闻到了雨的气息。
陈达通也望着天上,见那龙女似乎要点露了,「哭吧,他心中委屈不止这些,在天庭也哭不得,不如在这儿一次哭个够。」
一辆自行车正朝陈达通这儿来,「爷爷!快下雨了!」那是南茜的声音。
哭得昏天黑地的查世方,好不容易稍微回了神,看着河堤旁站了四个人,面色凝重,朝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心情更差了。
「表叔,你哭完没?要下雨了!我们没法儿野餐了!表嫂也要走了,你哭完跟我们说一声好吗?」马士豪大叫。
「谁是表嫂?」蓝玉问。
「表嫂,表叔虽不是高富帅,可人不差,最近爷爷都是他照顾的。」南茜主动拉着蓝玉的手臂。
马士豪方才一嚷,河堤旁遛狗,散步,做运动的人都注意到哭倒在华厦台阶的查世方了,毕竟一个大男人没事哭那么惨,一定有什么热靠可看,短时间内竟围了二三十人。
查世方这真是有气没地方出,有冤无处申,只好用袖子抹干鼻涕眼泪,窝囊的下了台阶,走向南茜他们。「走吧,今天本来也想让南茜放松,我为了自己的事耽搁了大家,对不起,我们躲在凉亭也是可以一家人吃个饭的。」
「我可不是一家人。」蓝玉撇清。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大家七嘴八舌,「小俩口吵架弄得祖孙三代站这儿喝风,这像话吗?」
「需要离婚律师吗?」其中一个遛吉娃娃的男人递上名片,南茜代收了。
「报警好了,这男的搞不好要跳河。」一个大妈说着。
五个人默默的快步离开群众聚集的地点。
「南茜,不是说大都市人很冷漠吗?」查世方问。
南茜低着头回,「忘了告诉你,他们也很嗜血。」
「既然无法取得神龛,现在该怎么办?」蓝玉看着陈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