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长又问:“佐久间受到两处枪伤,是否是你开枪射击的?”
她说:“是的。”
“同一时间,你头部也受到剧烈撞击。在场还有两名受害中国人,分别遭受了锐器切割、绳索勒伤。当时情况是什么样?”
“另一位军官与副官将她们两带走了。佐久间一郎告诉我,若是想要救她们,便跟他去马场。在马场时,他得知纺纱厂实习女医生被救出以后,让马场主对二人进行施虐的同时,逼我朝他开枪。”
“为什么逼你朝他开枪?”
“我不知道,长官。他用我的头部撞击墙壁,那时我已经不太清醒了。我记得他威胁我时说,要让zoe与他一起陪葬。”
法官席上一阵沉默。
那位法国法官突然用法语问:“在研究院取证时,不少研究员的证词都称:时常见zoe开车接送你。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翻译还没张嘴,她楞了一下,用法语说道,“抱歉长官?”
这时庭长打断他:“请勿问与起诉书内容无关的话。”
尔后,庭长对她说:“陪审团会根据你的旧证词,与今天法庭上新的取证,对zoetse,佐久间及藤间三人一部分罪名进行重新判定。”
新的取证?可是她今天所讲的,和上周去工部局取证的证词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坐下以后,她有些懵。
她能感觉到两名美国法官,以及身为国际警察局取证官的布隆,在取证以及询问证词时,都试图最大限度取得对谢择益有利的证据。比如研究院成员的证词,又比如那名四马路的妓女。可是同时她也明白,即使在这里脱罪,也没有多大可能让他逃脱自己国家的审判。
正是这一层敏感的身份,也使得他无法出席这场公开审判。在真正洗刷掉他对帝国不忠的罪名之前,他无法出现在公开场合,如同销声匿迹至今的郑先生一样。
取证与控辩结束后是两刻钟的休庭时间,留给法官与陪审团给名单上一百余人商量最终定罪。她提心吊胆了好几小时,终于能短暂松一口气。事已至此,不论结果如何,好像都只能听由天命。
即使在雅思口语考试、第一次发表演讲时以及没准备充分的考试前,她都从没这么紧张过。一颗心悬在半空,至今半年过去了,仍旧没能松下这口气。
她以为是封闭的审判庭太过压抑了,决定起身出门透一透气时,一转头,便见到玻尔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她还有点力气开个玩笑:“没想到礼拜日也能见到上司!”
玻尔却没她这么好心情,拉她走到墙角,低声问道:“那位英军上尉与你什么关系?”
她一愣:“什么关系?”
玻尔道:“最近研究员许多人都将自己配偶接到中国来了。米的妻子,奥本的女友,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的伴侣会来到中国。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心咯噔一跳,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却比脑子快一步的问,“怎么回事?”
“前几周,徐与卢从香港发来电报,西北部的‘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