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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迷人病[娱乐圈] > 作品相关 (16)

作品相关 (16)

有理他,她望着关闭的房门,等着梁平重新回到包间。

但是没有。

十分钟过去了,这扇门依然紧闭。

她站了起来,朝周振雄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去看看梁哥怎么样了。”

周振雄抓着她的手臂强迫她坐回了椅子:“不用担心,你梁哥大概是吐了,让他继续吐吧,我们继续吃饭喝酒。”

“周哥,我真的喝不了了。”薄荧苦笑。

“那就吃菜,吃菜!”

在周振雄的催促下,薄荧拿起筷子夹了一筷炒空心菜。

周振雄在一旁放黄腔,薄荧一直闻若未闻,直到周振雄说:

“你被强奸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有没有性高潮?”

薄荧脸色陡然变青,她放下筷子的时候,桌面发出啪的一声。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站起来的时候,立马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她当下就差点倒下,是双手撑在大圆桌上才勉强保持了站立。

周振雄那张意味深长的笑脸在她面前放大,她推开周振雄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她已经知道梁平不会回来了。

她的心里没有愤怒,只有技不如人的悔恨,到底是疏忽了哪里?宴席开始后,她亲眼看着女服务员开封的酒瓶,三人喝酒用的小酒杯也是从托盘里随机取用的,入口的菜薄荧更是小心,她只夹了梁平和周振雄夹过的菜。

从踏入这个包间起,她就步步为营,没想到却还是着了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薄荧的身体越来越不听自己的使唤,最后,她几乎是摔到了门上,她用尽全部力气去扳门把,软绵无力的手却连将门把下压的力气都没有。

“瞧瞧你,醉得这么厉害,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

周振雄带笑的声音若远若近地传来,薄荧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她拼命睁着眼不让眼皮合拢。

她靠在门扉上呼吸急促,一只已经肥厚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薄荧瞄准时机,挤出全部力气将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往周振雄身上用力按去。

周振雄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瘫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薄荧喘着气,把电击器的电流调从最大调到最小,然后按着开关把电击头按到了自己手臂上。

电流瞬间从薄荧身上通过,像是有万根银针密密麻麻从皮肤上刺过一样,她的神志因为疼痛获得了短暂的清明。

薄荧借着好不容易重获的神志,用力扳下门把手,摇晃着走出了包间。

门口不远就守着一名服务员,薄荧装作平常地关上身后房门,慢慢朝大门走去。

酒店是不能回了,谁也不知道梁平看见她逃跑了会有什么后招,以她现在这幅样子,在公共场合的时间也要尽量减少,如果不小心见了报,她的未来就毁了,强奸未遂在前,迷奸未遂在后,她这一生都别想摆脱这两个词语了。

雨山小馆的附近正好就有两家灯火辉煌的酒店,一家单从超现代的干练精致外观上就能推算出价格不菲的贝尔蒙多大酒店和外观和面积上都要逊色许多的强恩酒店,离得最近的是贝尔蒙多酒店,薄荧推测自己没办法走到更远一点的强恩酒店了,当下她就做了决定,强装出一切如常的样子向着贝尔蒙多大酒店走去。

99.第 99 章

一百多米的距离,薄荧在中途停下来又陆续电击了自己三次才终于走进了贝尔蒙多的大厅, 她的大脑里现在充斥着药物带来的混沌困倦与电击后留下的麻痹痒痛, 让她连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

大概是已经凌晨两点的缘故, 大厅里除了酒店的员工外没有看见一个客人, 薄荧站到总台前的时候,她的衣服里已经满是自己的虚汗,她猜测自己的脸色也一定很可怕,因为总台办理入住手续的金发女人一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对不起女士,我们现在只有大使房可供选择了,一天的价格是六千四百欧元, 请问您需要办理入住吗?”

薄荧现在也没法去计较价钱了, 她匆匆办理了入住手续,拿上房卡正要转身离开时,金发女人叫住了她:“女士, 我看您的状态不是很好,您需要医生或是什么药物帮助吗?”

薄荧勉强笑了笑:“不, 我只是喝醉了,谢谢你的好意。”

“那么我叫一个服务生来送您回房间好吗?”金发女人问。

薄荧不敢让人接触自己发烫的身体, 在多次电击后,她已经逐渐压下了迷幻剂带来的困倦,但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意识被强行刺激后, 身体里药物带来的另一种感觉也随之变得越发强烈。

她拒绝了金发女人的好意后, 尽力掩藏着自己的异样乘上了电梯, 当电梯门合拢的刹那,薄荧的背就弯了下来,她无力地扶着光滑的镜面墙壁,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连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十六层很快就到了,薄荧站直了身体,看着渐渐打开的电梯门迈出了脚步,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性单手抱着一箱杂物,一边看手机,一边看也不看地走了进来,如果是平常,薄荧完全能够避开,但是现在的她,身体跟不上大脑的速度,在她的身体执行大脑指令之前,男服务生就撞上了她的身体,薄荧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立马向后跌坐了下去,手里握着的房卡也飘了出去。

“啊!上帝!抱歉女士,我伤到您了吗?我以为这个时间没有人了——”这个看起来不满二十岁的褐发青年慌忙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他放下箱子,蹲下身来扶薄荧,在他弯腰的时候,上衣口袋里掉出了一张房卡,正好落到了薄荧遗失的房卡上。

“别碰我!”薄荧在他刚刚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就如被电击似的甩开了青年的手,青年脸上先是因薄荧的强烈反应露出惊诧,后又因看见了薄荧抬起的脸庞而呆滞了。

薄荧抓起地上的房卡,咬牙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为免对方生事,她放缓了声音说道:“……我没事,我喝醉了,不希望别人碰我。”

“是我的错,抱歉,需要我送您回房间吗?”冒冒失失地男服务生回过神来,连忙补救道。

“不用了。”薄荧走出电梯,男服务生突然把她叫住,薄荧停下脚步转身望去,男服务生很是局促不安地对她说:“对不起,女士……刚刚把你撞到了,我不是有心的,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您能为我保守一次秘密吗?在上班时间……因为看推特而把客人撞到这种事,如果我的主管知道了,我一定会被开除的,我才来这里上班三天,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拜托了——”

男服务生的表情看起来很无望,似乎是觉得以薄荧没有一丝笑意的脸色来看,他的要求不可能得到答应,但是他的脸上忽然露出惊喜的表情,因为薄荧点了点头。

“你的房卡掉在地上了。”薄荧说完,转过了身。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提醒一句的话,以男服务生的冒失,很有可能直到走出电梯也不会发现这件事。

摆脱了男服务生后,薄荧拿出自己的房卡,辨认着走廊两端的房号走向。

确认了自己的房间方向后,薄荧向着左面慢慢走去,走廊上只有她一人,安静得像是整层楼也只有她一人,所以她才能稍微放下一丝戒备,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笔直僵硬。

开门走进一片漆黑的大使房,薄荧反手关上房门后,她的身体马上脱力,险些直接瘫坐在地,薄荧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撑在门把手上,喘着气休息了好一会,才重新扶着周遭的家具摇摇晃晃地往靠近玻璃墙面的大床走去。

黑暗的房间里,薄荧只能依稀辨认出大床的轮廓,她用颤抖的手指脱掉了外裤,将房卡和胸衣一起扔在地上,穿着内裤和针织衫爬进了大床,她把电击器藏在了枕头下,心里忽然升起一丝疑惑:这个酒店的窗帘一直都是拉好的吗?

在思考到答案之前,她强撑的精神就再也支持不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五点整,程遐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黑发的男人睁开双眼,裸着上身从床上坐起。漆黑的房间里一片死寂,男人的面部隐在黑暗中,只有高挺的鼻梁和英挺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里影影绰绰,因为宿醉的缘故,他的眉头因为头疼而蹙在一起,他揉了揉眉心,从床上走下,随手取下落地衣架上袖口绣有金色ch字样的浴袍,他一边穿,一边拉开了窗边厚厚的遮光窗帘。

一缕晨光照进了卧房,像是一把剑,劈开了房间里的黑暗,也照亮了黑发男人如大师画作一般俊美的脸,他漆黑的双眼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还没有苏醒的巴黎,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转过身打算走向浴室,刚刚迈出一步,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回身重新看向他刚刚一扫而过的地方——

离他昨晚睡的地方相隔不到十分米的地方,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蚕丝被下,只露出了一头水墨画般的秀丽长发。

100.第 100 章

薄荧是在窒息的痛苦中醒来的。

她梦到自己沉入了深海,海水在光线的晕染下上浅下深, 她就在这片宝蓝色的美丽海洋中孤独无声地挣扎在濒死的恐惧和绝望中。

氧气从她的身体里化作气泡从口鼻中溜走, 她的力气渐渐消失殆尽, 薄荧仰面向着浅蓝色的水面, 身体渐渐坠入无边的黑暗。

“向我求救吧……”

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薄荧转过头,看见漂浮在她身边,含笑凝视的黑发女人。

两人的乌黑长发飘散在宝石蓝的海水中,像是黑色的海草般,相互缠绕在一起, 掩映着两个女人雪白精致的脸庞。

“向我说出你的愿望……”x伸出手, 在水中轻抬起薄荧的下巴,她黑曜石一样的瞳孔深处闪着妖异的光,蛊惑着迷失方向的旅人。

窒息感在这一刻达到临界线, 薄荧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呼吸着空中的氧气, 一张湿透了的毛巾从她脸上掉落,残留的水滴跟着从她湿淋淋的脸上滑落。

薄荧还没有掌握事态, 视线就先一步和坐在不远处浅灰色长沙发上的男人对上了,那是一个俊美如贵族的成年男子,身上流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即使是在美男多如过江之鲫的娱乐圈中, 他的脸依然能够让他问鼎金字塔的顶端。

男人连口都没有开, 仅仅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一股久居上位培养出的震慑力就无声无息地攥出了她的喉咙。

薄荧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借着拉高被子的动作,她悄悄将手伸到身后,握住了枕头下的电击器。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不速之客,强压着内心的惊慌害怕,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她下意识地用了母语,好在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能听懂中文。

对方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眼里露出一抹嘲讽。

“我们省略这老掉牙的桥段直入正题吧,谁派你来的?”男人用流利纯正的中文问道。

“……什么?”薄荧皱起眉,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

“能拿到贝尔蒙多的万能房卡,我承认你们还是有些本事。”男人抬起手,他的指缝里夹着一张房卡,他把房卡随手扔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薄荧:“所以说,这仅仅是你们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还是这件事本来就有贝尔蒙多高层的参与?”

“万能房卡……?”薄荧慢慢了解了事态:“这里不是1607吗?”

男人没有说话,冷冷看了薄荧半晌后,他开口说道:“你的雇主觉得这一套在我这里行得通吗?”

薄荧想要解释,可是对方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或者他觉得只要有你的那张脸,不论什么蹩脚的剧情男人们都会照单全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说一声抱歉了。”

男人抬起右手,在旁边咖啡色茶几上的一个白色电子装置上按下了按钮:

“早上好,先生,请问贝尔蒙多酒店能帮你什么吗?”一个温婉动听的女声从白色装置里传了出来,薄荧这才明白那是一个酒店内部的通讯器。

“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在昨天夜里拿着你们酒店的万能房卡打开了我的房间,你们打算——”

他的话中途中断了,因为脸色苍白的薄荧赤着脚跳下床,冲到他的面前,在亮着的按钮上急忙按了几下,关掉了通讯。

“如果真的走错了房间,我很抱歉,我们能不能私下解决?我刚刚醒来,还不太清楚事态,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薄荧忍住身体里的眩晕和恶心,勉强露出一个她自认接近完美的微笑,这一招在面对男性的时候从来没有失过手,她总能得到她想要的,但是这一次,她失算了,男人的眉眼骤然阴沉下来,一直充满冷漠和防备、封闭得固若金汤的双眼里忽然破冰出薄荧无法辨认的强烈情感。

“滚。”男人吐出一个字。

薄荧愣住了,看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男人眼中的异色迅速被他掩饰,剩下的只有对薄荧的厌恶:“如果你不想被安保人员架出去的话。”

薄荧终于明白他不是在说反话。

她一路捡回自己昨夜脱下的衣服,抱着衣服转过身的时候,薄荧对上男人一动不动的目光,她攥紧了手里的衣服,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快步走进浴室。

关上门后,薄荧一边快速穿衣一边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以防男人反悔联系酒店安保。

不管是她走错房间还是对方走错房间,这件事都不能闹大,狗仔只会往观众爱看的方向写……她好不容易躲过了昨晚的迷奸,不能把名声毁在这里。

薄荧在弯腰穿裙子的时候,余光瞥到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太陌生,薄荧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人和自己联系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毫无血色,嘴唇像是白色的水彩里加了一缕淡粉,露着扎眼的病色。

残留的药效依然影响着她的大脑和身体,薄荧穿裙子的时候险些跌倒,反手扣胸衣的时候手指也哆哆嗦嗦,怎么也扣不上,好一会后,她才总算穿好了衣服,重新打开了浴室门。

男人依然坐在原来的那个位置,听见开门声,他朝薄荧望来,冰冷的视线在她近乎惨白的脸色和额头沁出的虚汗上停留了一瞬。

薄荧快步走到床头,从枕头下拿出了自己的电击器,在看到电击器的时候,黑发男人的目光凝了一下。

“一个打算色诱的女人,身上是不会有这东西的。”薄荧站直身体,用平静的神情来保护自己的尊严:“……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一个意外,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在你的床上睡了一晚,对不起,以及谢谢。”

薄荧把电击器放进自己提来的包里,大步走到了套房的大门前,打开门,一步未停地走了出去。

101.第 101 章

在薄荧走后没多久,贝尔蒙多的经理就带着一名褐发的男服务生敲开了程遐的房门。

“对不起, 尊贵的先生, 这是一个因我们的员工疏忽而造成的误会!”经理一开口就是道歉:“请问那位女士在哪儿?我想我们也欠她一个解释。”

“她走了。”程遐说。

“走了?”经理一愣, 还没说什么, 旁边的褐发服务生就急着开口了:“她去哪儿了?昨晚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连路都走不稳,浑身滚烫,脸却白得吓人,昨晚她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先生?”

“巴西勒!”经理面露责意地低喝了一声, 褐发青年不敢说话了。

“我旁边的这位服务生是贝尔蒙多上个月新招的员工, 昨晚的事就是因为他的疏忽而造成的。”经理说:“让他自己和您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吧。”

巴西勒开口说起了昨晚的事情经过,原来在美丽的东方少女拿走万能房卡后不久,他就发现了房卡拿错的事, 但是害怕报告上级后会丢失工作,所以褐发青年没有声张, 而是偷偷在酒店后台查询了东方少女登记入住的房间号,打算悄悄去找她, 把房卡换回来。

“……可是我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我就知道事情糟了。”巴西勒苦着脸说。

巴西勒说完后,满脸诚挚歉意的经理开口了:“尊敬的先生, 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我们贝尔蒙多, 在此我代表贝尔蒙多的所有员工向您表达真挚的歉意, 您这次在贝尔蒙多的消费不仅全免,我们还将赠送您永不过期的三十天大使房免费住宿权利,虽然这不能完全抵消给您造成的不便,但请务必给我们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程遐对贝尔蒙多拿出什么补偿条件不感兴趣,他无动于衷地听完了经理和巴西勒的话后,就让他们离开了房间。

虽然程遐此次入住贝尔蒙多只是为了考察法国最高级的酒店有些什么独到之处,为未来逸博酒店进入欧洲的计划提前做准备,但是他也不介意握住这送上门的把柄,在接触战前就削弱对手的一些实力。安全和隐私是决定一个酒店品质和档次的核心要素,特别对针对高端人群的奢侈酒店来说,这两样要素更是如同命脉,如果贝尔蒙多爆出安全和隐私方面的丑闻,无疑会对酒店的声誉造成沉重打击。

就在程遐思考如何利用这次意外事件达到最大化效益时,他的手机响起了。

程遐看了眼上面显示的程文辉三个字,接起了电话:

“舅舅?”

“程遐,是舅舅,你在巴黎的事办好了吗?”

“计划都完成了,还有一点意外收获。”程遐说。

“那就好,这样应该能让你父亲满意了吧。”

“希望如此。”程遐不置可否,低声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昨天你不在的时候,逸博集团召开了临时股东大会,宣布了新的人事变动,有些事恐怕要你回来思考对策了……”程文辉点到为止地说。

“又是他?”

对面没了声音,默认了程遐的推测。

“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好弟弟可没闲着。”程遐冷冷一笑,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升起朝阳的巴黎街头:“我已经订了今晚的航班,明天下午我会来参加公司的例行会议。”

“好好,你回来我就放心了,那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让你舅妈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程文辉在电话那端笑了起来。

“不用了,刚回国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程文辉又劝了几次,无果后,才放弃了邀请。

“行,那就这样吧,具体的我们见了面再说。”程文辉说着,要挂电话了。

“舅舅,”程遐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

“表弟喜欢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名字?一会我要去参加一个晚宴,有许多国内明星出席,说不定就会有表弟喜欢的那个女星,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给他带一张签名。”

“那小子喜欢的女明星可不少,不过念得最多的好像是一个姓薄的,叫薄什么来着?那小姑娘漂亮得邪门,你还是别给他要签名了,就这样我看他都无心高考了,你要是给他弄一张签名回来,那小子搞不好当晚就要得失心疯了。”

挂断电话了,程遐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上面输入了薄和明星作为检索关键词,回车过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薄荧,二十岁,新生代人气演员,国际知名导演孟上秋的养女。

程遐面无表情地跳着看了几段她的信息,无趣地正要关闭页面时,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所属经济公司:大风演绎有限公司。

他的神色瞬间古怪起来。

望着那行字看了半晌,程遐接通了酒店总台的内线电话:

“您好,这里是贝尔蒙多酒店,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温婉动听的女声在电话那头问道。

“让巴西勒到我的房间来,关于昨天的事,我有一些问题想要向他确认。”

在一个小时之前,薄荧一边浏览着网上最新的新闻确认没有自己的丑闻,一边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在总台办理退房手续时,薄荧告知总台的服务人员自己不慎丢失了房卡,大概是六千四百欧元的房费在起作用,薄荧没有被为难,为她服务的法国男人爽快地让薄荧不用在意,酒店会处理相关问题。

走出贝尔蒙多酒店后,薄荧在路边一家小店里买了一身低调的服装换上,在拿钱包结账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手机上的四十多个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来自梁平,薄荧看着手机一时没有动作,算好金额的店主又重复了一遍:“一共是三十欧元,你还要吗?”

“好的。”薄荧把手机扔回提包,从结账的货架上拿下一顶灰色的棒球帽:“还有这个,谢谢。”

变装完毕后,薄荧在路边的面包店买了一个三明治,即使没有胃口,薄荧还是忍着恶心强迫自己吃下了全部,在店里进食完毕以后,她搭乘电车前往了机车,买下了最近的一班飞往上京的机票。

在候机室等待的时候,薄荧在网上银行里查询了自己的存款,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财政状况:

薄荧没有房产一类的固定资产或投资,她的手里只有这两年工作攒下的一点零碎,她的身价固然不低,但是因为要兼顾学业的缘故,她的通告数量只能和刚刚入行的新人比肩,工作机会只能比肩不入流的新人,她的支出却总是居高不下,在所有支出里,公关费占了绝大多数,这钱薄荧花得心甘情愿,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也会继续花下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身上能够被黑子利用的把柄有多少,事到如今,北树镇各种“知情人士”的流言蜚语在网上也只限于极小范围内的传播,其中梁平功不可没。

薄荧肯定背后的公关一定得到了梁平指使,着重清理和北树镇有关的流言,可是直到今天,梁平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从北树镇流出的那些传言是真是假。

现在她有两个选择,找到大风演绎的总经理冯晨超要求换经纪人,或者继续留在梁平手里。

薄荧看似有两个选择,实则只有一个。

她还没有资格和大风演绎谈条件,薄荧现在看似风头正猛,但是创造的收益在公司签约艺人里却只能勉强排在中下,工作时间不仅少,限制条件和投入又多,她在大风演绎就像一个烫手山芋,好吃,但也烫人,除了梁平,公司里还没有哪个经纪人有这个实力和胆魄接手薄荧。

如果她向冯晨超提出换经纪人的要求,冯晨超十有八九会同意,但是这就意味着薄荧向他低了头,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了他的手里,不论今后他用什么法子来制衡她的工作,都不会有下一个梁平来为她出头了,而在梁平手里绝对比在冯晨超手里更好,冯晨超想要的薄荧给不起,梁平想要的,薄荧却有交涉的余地。

在没有更好的梧桐枝前,薄荧只能栖息在梁平这根树枝上,潜规则在圈内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常见,即使薄荧换掉了梁平,也不能保证下一个经纪人不会起这个想法,与其到一个没有野心、手段平平的经纪人手里,薄荧选择堵上自己的未来冒一次险。

但是这一次,她不要再做输家。

102.第 102 章

上京时间晚上八点的时候,薄荧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了中国首都机场。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就被同航班的粉丝认出, 签名签到本就无力的手腕疼得拿都拿不起来, 尽管如此, 薄荧还是微笑着应承了所有签名的请求。下了飞机后, 她压下棒球帽,赶在热情的粉丝们追上来之前,从普通通道借着夜色匆匆离开了机场。

薄荧回到出租房的时候,梁平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薄荧这次没有无视,她打开卧室的窗户, 在窗边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 薄荧没有立即说话,半晌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梁平试探的声音:“……小荧?”

“你的心理素质真好啊, 现在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叫我小荧。”薄荧平淡地说。

“你在哪?”梁平问。

“你要把周总送来?”

“你知道自己拒绝了多么好的机会吗?”梁平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说过,我有自己的底线。”薄荧说:“我的底线就是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

“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梁平的冷笑从听筒里传来:“这一行里,谁不是在出卖自己的身体?这个世界上, 谁不是在出卖自己的身体?给别人剪头发的,工地搬砖的,坐在办公楼里写报告的,你告诉我, 谁不是在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赚钱?”

梁平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

“世上所有的人都在出卖自己拥有的东西, 时间能卖, 健康和精力能卖,感情也能卖,唯一的差别只在于他们的价值多少,你看不起妓女吗?可是妓女一个小时就能挣成千上万,她比步行上班的绝大多数人的价值还要高,人们看不起妓女,可是妓女需要这些逛一次奢侈品店买个钱包都要小心翼翼地看标价的人的认同吗?数字是冰冷的,可是只有冰冷的数字才能准确地衡量出一个人真正的价值,两袖清风却价值连城的人?别开玩笑了,他们不过是把创造的利益换取了等价的名声而已!”

“我们的目的相近,你想要名声,我想要金钱,作为经纪人,我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把你的售价炒高,至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心尽力地把你推向我们设定的终点,周振雄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美籍华人,手下资源和门路数不胜数,只要他愿意捧你,明年我们就能出现在好莱坞大电影里,是主演,而不是出现仅仅三分钟的东方龙套!我为你谈好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价钱,你呢?却因为什么狗屁底线而毁了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所以……”薄荧说:“上一次你帮我拒绝了冯经理仅仅是因为他出不起一个好价?”

对面没有说话。

“既然你看不起冯晨超的出价,周振雄的交易也被我毁了,那么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什么?”梁平说。

“就像你说的,世上所有人都在出卖自己拥有的东西,我也是如此,可是有的东西我能卖,有的东西我却不能卖,如果你还希望我们的合作能保持下去,那就必须先接受这一点。”

“你觉得我非你不可?”梁平冷笑。

“你当然有更多的选择,选择权在你。”薄荧慢慢地说:“可是如果你选择继续,那我们就必须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

就像薄荧离不开梁平一样,梁平又何尝离得开薄荧?他已经在她身上投入了太多,还没有等到结果的时候,梁平绝不可能轻易放弃她,从某个角度来说,梁平是世上最看好薄荧的人,就连她自己都时常怀疑自己的价值,可是梁平却一直笃信她能够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

薄荧肯定梁平不会弃她而去,因为在过去的两年里,他有过无数次的理由可以这样做,可是他没有,他还在等收获果实的那一天,只要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只要薄荧这颗果树没有枯死,他就不会离开。

想到这一点,薄荧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你必须拿出能够打动我的条件。”梁平说。

“我可以全面展开工作,别人一天睡六个小时,我可以只睡两个小时,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什么工作我都能接,什么苦我都能吃,即使你把我当做一条狗来用也没有关系,我们各取所需,只要最后能达到目的地,时间久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在目前,我是你达成目的最好的选择。”薄荧轻声说道。

梁平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他开口道:“你的学业怎么办?”

“那就要我的经纪人去和学校协商了,他这么神通广大,连周总都搭得上线,让学校在我的出勤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该有办法吧?”

“说了半天,结果是从我头上钓一个胡萝卜下来,支使我去给你做事?”梁平气笑了。

听梁平的语气,薄荧已经知道两人达成了共识——至少是暂时的共识。

“大经纪人,你有办法吗?”薄荧问。

“如果是之前,你就是钓金子下来也没用,不过现在嘛……你在慈善方面有了一些名气,我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去让学校在出勤率上让步,成功率不高,但是有一试的价值。”

“那就拜托你了。”

“这件事我会去办,过段时间就是《变色》的首播,网络上的宣传你跟进一点,能和林淮炒点绯闻就炒绯闻,我看那方也不反感的样子,反正他现在单身了,你也没道德压力。”

“我会看着办的。”薄荧不置可否。

挂断电话后,薄荧的神色冷了下来,她把电话扔在床上,转身去了浴室。

脱下所有衣服后,薄荧站在花洒下任由水珠倾洒在她的脸上,黑发被水浸透后更是漆黑如墨,一缕一缕地贴在她雪白无暇的背部,薄荧在离开北树镇后好吃好喝,原本纤瘦的身材渐渐姣好起来,随着年龄增长,这姣好里混入了更多性感,少女的青涩里开始散发出诱惑的气味,从少女往女人蜕变的年纪本就是一个女人一生里最美丽的时刻,薄荧更是如此。

如果她愿意利用她的外貌,或许这一路都不会有这么艰辛。

薄荧洗掉一身灰尘和疲劳后关掉水龙头,擦干了身体换上了睡衣,路过浴室里那张被水汽模糊的镜子时,薄荧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端详着镜中朦胧的人影。

可是人的一生总会有什么坚持的东西。

薄荧不愿利用自己的外貌来达成目的,是因为她不想成为北树镇里那些人口中的薄荧,那个无时无刻都在人前卖弄姿色、勾引有妇之夫,造成家庭破碎、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最会博人同情的薄荧。

她想向所有人证明,她不是那样的人。

“然后呢?‘我不是这样的人’,下一句是不是‘快来爱我啊’?”

一个声音出现在薄荧耳边,薄荧依然看着镜中单人的映像,没有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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