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不是个本分的,在脚跟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过河拆桥,慕晴心里到底是介意的,但是想了想雪姨娘也没有做过特别严重伤天害理的事情,慕晴叹了口气,毕竟还是要利用她来制衡苏如兰的,到底是不好不管她。
慕晴单是带了剪影,去了苏如兰的院子里头,苏如兰仍然是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连身子都起不来,见着慕晴也只是让丫鬟在身后放了一个大迎枕,靠在后背上沉默的搭垂着眉眼,慕晴看不清她的神态,但是看她面上的形容却是不好的。
慕晴索性直接单刀直入的道:“你身边的丫鬟大概是被收买了,之所以突然生病,又一直虚着好不了全是因为她在你的膳食里头下药。”
见雪姨娘沉默着,慕晴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丫鬟我曾远远的看个模糊,但是把她叫到面前的话也能辨认的出。”
慕晴说完,雪姨娘突然的抬头,慕晴才发现雪姨娘看着她的神色是沉沉的,甚至还带着怨毒,慕晴顿了顿:“你不相信我。”
雪姨娘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怎么会呢?”她的面上神情分明是不信任慕晴的,慕晴只能道:“你不信也罢,只是要是继续拖下去,于我无碍只怕真正要损失的还是你自个的身子。”
雪姨娘先头还是沉默着,就算眼神怨毒生音也是好生气的,还带着克制的和煦,现在慕晴的声音一落下,她就克制不住尖锐的嗓子嘲讽道:“要是论权势侧妃娘娘的门道可比我这小门小户出来不上门面的姨娘强多了,大小姐还是别来我这贱地了,仔细着别到时侯惹的侧妃娘娘不高兴了,大小姐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虽然来的时候是存了让雪姨娘牵制苏如兰的念头,可她到底是好心,被雪姨娘这样的埋汰慕晴也觉出愤怒来,当下冷了脸色道了句:“不知好歹。”也就去了。
那雪姨娘却允自在床榻上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剪影听了也觉得生气,跟着嘀咕了句:“狗咬吕洞宾。”然后又抬头问:“小姐怎么知道是丫鬟下的药。”慕晴侧头看了她一眼:“无意中窥到了。”
这次俩人是连面上的一团和气也不愿意敷衍了。
院子里头的事情被立马回禀到苏如兰的面前,苏如兰闲闲的拨了拨团扇上的玉白扇坠,声音也是懒懒的:“狗咬狗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那丫鬟跟着应了声是,苏如兰烦躁的挥手让人退下了,又开始拨弄着扇坠将团扇覆在脸上,靠着贵妃榻姿态慵懒,思索着下一步如何得到掌家的权利。
贤亲王不让丫鬟通报,一个人进了里头,里头静悄悄的,只有苏如兰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的模样,随手拿了她的团扇,苏如兰顺势将头枕向贤亲王的双腿,贤亲王拨弄了她的头发道:“风寒还没有好透,仔细着这样不小心连头发也不绞干。”
苏如兰知道贤亲王的底线,因此也是有恃无恐,加上这段时间贤亲王对她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平日里头也添了分温柔小意,于是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动也不动慵懒的道:“王爷帮我绞干吧,臣妾这会子不想动,身上虚乏着。”
想到苏如兰是为了救老太君才会感染风寒身上虚乏着,贤亲王看向苏如兰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一时也没有拒绝她,只是起身拿了布帛,在她头发上轻轻的擦起来。
他的手法温柔,一点也不像是手握权势的王爷,甚至看不出曾经领兵灭异族的赫赫威名,苏如兰一开始还是假意想着培养夫妻间的情分,后来倒真是享受起来,虚眯着眼睛,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面皮上越发的乌黑显眼,猫儿似的,贤亲王擦着擦着心里头突然的柔软起来,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擦干了头发就将布帛随手搁置在一旁,像来时一样又悄悄的去了,也不许人打扰里头的人休息。
苏如兰在贤亲王离开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梳妆台上搁置的布帛,不紧不慢的坐直了身子,没有想到装病会有这样大的好处,慢慢的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叫了丫鬟进来苏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