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雪姨娘来此一趟后又过去了几日。慕晴在这祠堂里也渐呆地烦闷了,少了苏如兰的眼线,自是乐得自在,她终日做做样子跪上一会子,觉得乏了便去抄抄经,什么都不想做了,就去逗逗流云。
那流云就是慕启明之前换来的丫鬟。见了她的模样慕晴就明白,真可谓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啊,流云年纪不大,却一副老实规矩,听话倒是很听话,就是身上全无那些小姑娘家该有的灵气。慕晴想,这多半便是叫慕启明给调教的了,估摸着他府里的人,该都是这么一副严肃无趣了。
像慕晴这样心性活络的,对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向来是觉得有些受不了。虽说奴仆该有奴仆的样子,可慕晴以为,人还是活得随心些好。于是她闲来便去逗那流云,只希望能将她改的性子好些。
到了该上香的时辰,通常这种事都是由一直在这里供奉的人来做,但自从慕晴被罚来此后,便由慕晴来做了。像往常一样,流云去拿要上的香来。见她谨慎地一路碎步退了出去,慕晴所有所思。
待流云从香房拿了需用的香来,看见正堂里慕晴依然坐在那平头案前执每日的消息,流云都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今日也依旧。流云见裁衣从门外进来了,便向慕晴行了个礼准备退出去。慕晴正站在佛像边上想着事情,见流云正要退出去,顺手点了些香炉里的香灰在流云的小脸儿上抹了一道。
抹完,不顾流云的惊讶欣然拍了拍了手。一副不拘的姿态道:“这才漂亮。去吧”
原先裁衣也不明了为何慕晴总捉弄流云。问了才知道,慕晴以为流云这丫头太过正经了,该有些姑娘家的灵性才好。裁衣也就见惯不怪了。
见主子一脸笑意,流云念起先前慕晴对自己说的话,摸了摸脸上的香灰,心中微有些暖意,笑笑地退了出去。
裁衣走到慕晴面前行了个礼:“小姐。酒楼今日还是一切照旧,并无什么特殊之事发生。进账也与往日一般,未曾下降。”
慕晴听了点点头“无事既好,钟杨办事我向来安心。”
又问了问近来府里的情况,慕晴听罢了然,打发裁衣去了。
入夜,慕晴正躺在床上养神,虽每日也称不上多累,可到了夜间总习惯性的想一想事,入睡困难,也成了个毛病。
突然,闻得门声吱呀一响。虽声响极轻,但慕晴还是立刻警惕。听得缓缓的脚步声,借着床头留的一盏蜡烛微弱的光,慕晴看出,来人正是楚洛轩。
有床帘为隔,慕晴迅捷地穿起置在床里侧的外衫。
觉出床帘里的人有所动静,楚洛轩开口“别起身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蜡烛处的位置,让人刚好能看清床帘外的人,却看不清里面的身影。慕晴有些无奈。自己在这里的几日,虽是夜里,但楚洛轩总会抽时过来看看“你也不用总来,我在这儿都挺好的。”说着,慕晴穿好了衣服,拉开了床帘。
“这里不比你的院子,有什么缺的,只管吩咐裁衣去给你取。”楚洛轩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慕晴。
“不过只是在这里几日,没那么矫情。”慕晴徐徐。
楚洛轩听了,微摇了摇头笑笑,转而又问道:“你的伤,可好些?”
“不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