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月白茶盏不轻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懒洋洋的走到林婉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轻的道:“你唯一的不应该不过是站错了队罢了。”
说完她取出衣襟上别着的一方帕子,对着胳膊轻轻的掸了掸道:“既然没有了疑惑,就拿着钱走罢。”
连她主子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一个丫鬟也不过是个调剂品罢了,雪姨娘看着那丫鬟走的远了,对着一旁伺候的管家不紧不慢的道:“今天就先到这里罢,我也乏了。”
那管家也不是个蠢人,当然能从雪姨娘的一系列行为里头看出门道来,更何况得了王爷的授意,他自然是清楚应该怎么做怎么站队的,因此几乎是雪姨娘一提出来,管家就点了头,恭恭敬敬的将雪姨娘给送了出去。
几乎是在管家恭恭敬敬的将雪姨娘送出去的时候,慕晴就得了消息,听了裁衣的复述也不过是挑了眉毛,手下轻轻的写出一笔道字。
苏如兰在贤亲王府里头的处境艰难,苏尚书当然是立马得了消息,林婉一被辞退就回了本家,自然也是将苏如兰在府里头的状况,以及雪姨娘的作为说了出来,不过苏尚书想的不是女儿在贤亲王府里头受到的困苦。
只是想着贤亲王看在他的面上也应该善待他的女儿,前日里头退了朝也是对着贤亲王赔了笑脸并对于小女的任性道了歉的,枉他这样的拉下脸子,贤亲王却不领情,后脚就辞退了女儿身边的老人,消减她在后宅里头的势力范围,这是不曾把他放在眼里头。
古云打狗尚且还得看一看主人,更何况是他养大的女儿,听了林婉的话苏尚书当时就发作了,捋了捋蓬乱的胡子,冷声呵了一声,后院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姨娘抹着眼泪掖着帕子一脸的苦相,嘴里头不住的嚎啕:“我的儿。”一旁的侍女扶着她,她见了厅堂的苏尚书,面上尚且克制了两份,只是仍然是止不住的悲凉。
苏如兰的亲娘虽然是主母,早年初初入府的时候因着姿色尚可,也承得了几分宠,不过后来怀了孩子十个月就被苏尚书忘在了脑后,再后来因为年久而色衰在苏尚书面前也不受待见,后来直到苏如兰自己也上进,钻研着嫁进贤亲王府里头,也算是苏尚书的助力。
苏尚书因着要用苏如兰才连带着对苏如兰的亲娘好了两分,平日里头也是给了两分脸子,不过苏如兰的这个亲娘倒也是看的明白的,也晓得自己不过是个连带,也就没有了闹事的心思,更何况蹉跎了那些年月,青春正好的时候都没有怎么争,现在临了容颜不在就更没有了争夺的心思,只要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苏家主母的名分就好,也不在意苏尚书的心是否在自己这了,对于苏尚书也是敬畏居多,不过现在得了女儿在贤亲王府里头过的不好的消息,一时也是护女心切一些,勉强擦了擦眼角的囫囵泪,对着苏尚书福了身子,声音暗哑的道:“如兰到底是尚书府里头出去的,老爷还得为她想一想法子,好好的女孩儿不能作践在贤亲王府里头。”
苏尚书不过看了她一眼,见她模样可怜,眼角还挂着泪珠,破有点不耐烦:“哭,哭,哭,除了哭还能干嘛。”
到底是一振袖子就要进宫面圣参贤亲王一本,讨一个说法。
皇帝陛下看了眼跪在台下一脸悲苦的苏尚书,心里头想着这些个老狐狸的演技到底是深厚些的,不过面上却不显,只是故作疑问的开口问:“苏卿这是做什么?”
苏尚书勉强的克制住情绪,谢了恩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过仍然是恭恭敬敬的半躬着身子叹息着道:“臣有一女,嫁入贤亲王府里头并无过错,可是平白的就遭人苛待,到底是一手带大的女儿,老臣心里头实在是难过,望陛下给一个公道。”
他说完,抬头殷切的看向坐上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