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尚书闻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书桌上,发出一声巨响。足以见得他此时的心情有多差。
许侍郎见苏尚书动怒,瑟缩着低头,掩下眼中的算计,道:“当日我摔下马后,那慕离目中无人,我气极了,便说我可是吏部侍郎,可他还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便将您的名号抬出来,希望他看在您的面子上不要过多为难于我。谁知他竟说……”
“竟说什么!”苏尚书面色阴沉,见许侍郎一副惊恐的模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说罢,我不会怪罪于你。”
“竟说‘苏尚书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来吓唬我?不过是皇叔手下的一条狗罢了!见了我,还不得跪下磕头!’我心中不忿,便欲反驳,谁知他竟将我双腿打断,便扬长而去!”
许侍郎凭空捏造这样的话语,做贼心虚,声音不由发颤。他跟了苏尚书这么久,当然知晓苏尚书是怎样的人。苏尚书此人极为看重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今被人这样说,他再好的忍耐力,也是会破功的。
果然,苏尚书闻言极为生气,一掌狠狠地拍在书桌上,使得桌上茶杯中的茶都溅出来。
此时苏尚书面色阴沉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他看向许侍郎,冷声道:“你所言当真?”
许侍郎连连点头,忙道:“苏大人明鉴,卑职怎会拿这种事情作假。”
“这二人真是可笑,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便这般嚣张跋扈!莫不是真以为本官就没办法收拾他们?”苏尚书冷笑一声,几句话便已表明他对许侍郎的话已是深信不疑。
苏尚书此时对慕晴二人极为不满,甚至动了杀心。他缓缓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
许侍郎见目的达成,心中暗笑,面上仍是惶恐的模样,道:“大人,可这二人,一个是世子一个是郡主。卑职瞧着,这二人怕是不好对付。若是让大人因为此事而被皇上责骂,那卑职是万死也难逃其咎啊!”
“不过是小小的世子跟郡主罢了,他们的父亲见了本官也要礼让三分。”苏尚书闻言心中怒气更甚,他堂堂尚书,怎会怕一个小小的世子。这样想着,苏尚书怒极反笑,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句俗语人人都知,所此话变成真的,你说本官还需要担心他们的身份吗?”
许侍郎闻言大惊,手中的茶杯一个不稳便掉在地上,尖锐的声音终于将苏尚书的理智稍稍拉回。他警告的看了大惊失色的许侍郎一眼,接着道:“不知许侍郎意下如何?”
这句话,可以说得上是藏在苏尚书心中最深处的想法。今日被许侍郎听见了,苏尚书已对他起了杀心。
“这……”许侍郎在苏尚书警告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地说道,“苏大人定能得偿所愿!”
许侍郎将手心的汗渍暗中擦在衣袖上,他脑门上布满汗珠。足见方才苏尚书的话使他有多么害怕。
“你退下吧,你放心,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苏尚书阴沉着脸,说道:“今日这件事,你要烂在肚子里。若是被我听到一点风言风语,那你这项上人头……”
“是。卑职告退。”许侍郎闻言赶紧离开,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苏尚书眼前。
苏尚书轻轻转动手上的佛珠,对着门外说道:“如兰,你还要在门外躲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刚落,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门外的盆栽后走出。苏如兰面色苍白,藏在袖中的手都在颤抖。
苏如兰抬眸看了苏尚书阴沉的面色,又迅速垂下眼,不敢与之对视。她今日过来,本是向苏尚书求助的,眼见着慕娴面上红斑点久久未愈,再加上贤亲王近日对她的态度,苏如兰心中越发不安,因而今日过来找苏尚书帮忙。
不曾想却听到那样一番话……
想到苏尚书方才所言,苏如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的父亲,心中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思!这可是谋逆之罪!
“你都听到了。”苏尚书见苏如兰面色苍白,早已猜测到她的心思,冷声道:“你莫不是想要去举报我?”
“父亲!这可是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苏如兰压根儿不敢抬头与苏尚书对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