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裁衣就匆匆忙忙地回到慕晴的院子。
卧房内,听到裁衣的描述后,卧在美人榻上的慕晴陷入深思。
之前瑜妃中毒齐皇着急得不得了,她本以为当齐皇得知瑜妃中毒的事情和皇后脱不了干系的时候会对皇后大发雷霆。可如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齐皇居然把这件事情给瞒下来了,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现在是摸不清楚齐皇的心思了,果然一朝天子的心思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揣摩明白的。
“小姐,你在想什么?”裁衣见慕晴秀眉轻蹙,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裁衣,这些日子皇宫那边先不要联系,一切静观其变。”慕晴闻言摇了摇头,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心思,只道。
“是。”闻言裁衣便不问了,她候在一旁随时等着慕晴的吩咐。
见裁衣应声,慕晴也就不再想这件事情,齐皇没有责怪皇后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但是这钉子一旦扎进了心坎里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好,等到钉子扎得根深蒂固的时候,也就是彻底爆发的时候。
所以,她不着急。
慕晴轻敲桌面,面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经过连日来的快马加鞭,慕子骞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彭城。
慕子骞抵达彭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李知府得到消息立刻赶到驿站打算向二皇子说明堤坝修建的情况。
与此同时,慕启明和司元华也在去往驿站的路上。
慕子骞在驿站的房间内稍作休息就去拜见了慕子程,房门被打开,慕子骞随慕子程的内侍走进来,见慕子程正坐在那里品茶,桌子上摆放的是没有下完的一局残棋。
“皇兄。”
慕子骞朝慕子程作揖,慕子程见他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心中冷笑,便道:“二弟快坐。”
慕子骞在慕子程面前坐定,看着那盘残棋笑而不语。瞧着那棋局上的摆放,他心中若有所思。
注意到慕子骞的目光停留在那盘棋上,慕子程便笑道:“二弟是对这盘棋局感兴趣。”
“残局罢了,不值得深思。”慕子骞闻言只笑了笑,话中意思却是意味深长。
慕子骞话有所指,慕子程也不恼怒,盯着茶盏里的茶叶,笑而不语。许是想到了什么,他关切地问道:“本宫听闻瑜妃娘娘病重,二弟在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替父皇分忧,着实是孝顺。”
“那也不及皇兄的万分之一。”慕子骞听闻慕子程这般话语,心中冷笑,面上却意味深长道,“皇兄一片孝心,父皇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慕子骞话里有话,他在京城就听说了太子在彭城的所作所为,当他亲眼看到彭城百姓过得有多苦的时候,他对这个太子真的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眼见着兄弟二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还好这个时候侍卫通传李知府求见二皇子,见此慕子骞抱歉地朝慕子程作揖,道:“皇兄,臣弟还要和李知府商量修建堤坝后续的事情,就先告退了。”
慕子骞前脚刚离开,慕子程就把桌上的茶杯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在驿站格外响亮。
正在走廊往卧房走的慕子骞停下脚步,李知府也跟着停住,本以为二皇子是要去找太子殿下,没想到二皇子提出立刻去修筑堤坝的地方。
“二皇子,您现在就要过去?不用过午饭再去吗?”李知府瞥见慕子骞的面色,颇有些惶恐的问道。
“修筑堤坝的事情要紧,李知府,我们走吧。”
慕子骞说完这句话最先走在前面,看着二皇子潇洒的背影,李知府在心里嘀咕着,不愧是皇上看好的皇子,这行事作风和那位太子殿下就是不一样啊。
二皇子抵达彭城第一时间前往堤坝的事情一下子在彭城传得沸沸扬扬,原本还在去往驿站路上的慕启明和司元华索性直接去了堤坝那里。
二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慕子骞和百姓们一起修建堤坝的场景,人群中那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和周遭的百姓相比尤其格格不入,可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和百姓们疏远,反倒是和百姓们一起搬运石块,一旁的李知府看着心里万分焦急,只能和二皇子一起帮忙。
百姓们对这位二皇子甚是有好感,大家都觉得二皇子比太子要懂得体恤黎民百姓,一时间百姓纷纷称赞二皇子。
慕子骞没有因为百姓的称赞就懈怠分毫,他心知自己此次出使彭城定要将慕子程压下去,因而他不会有分毫懈怠。
慕启明和司元华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慕子骞的身影,司元华明显注意到慕启明眼中的某种期待。
“启明,你觉得二皇子怎么样?”
慕启明知道司元华指的是什么,这种话不是现在能够说出来的,怎么样吗?当然是要比那位太子殿下强上百倍。
一想到之前自己对二皇子的看法,慕启明觉得有些羞愧,如今看来,这位二皇子要比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强上太多。
想到这里,慕启明掉转马头,司元华见状不解,不由问道:“启明,你不是要拜见二皇子吗?”
“先回去。”慕启明摇了摇头,只说道。
方才那时,慕启明的确是想拜见二皇子,可他方才想到若是慕子程得知他在二皇子抵达当日就急不可耐地拜见,慕子程怕是会恼羞成怒。
不管怎么说慕子程至今仍旧是储君,是这未来天下的主人,他身为贤亲王府的继承人,自然是多要考虑几分。万万不能现在明面上将他得罪,那么以后贤亲王府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司元华知晓慕启明这么做是有他的考虑,他并未思索,便跟着慕启明离开。
驿站那边,前来送信的侍卫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在他面前坐着的慕子程沉着一张脸,手里紧紧地攥着侍卫送来的信,脸上狠厉的神色让人感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