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在门口就听到了打铁的叮当声,进了院子,右边是瓦房,左边的棚子下面,就是铁匠铺子,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打铁,看到来人了,也没招呼,继续抡锤敲打着的铁块。
樊爹站着等着,樊小苟左右看着,打铁棚子下面,挂着很多打好的农具,有铁锨,锄头,撅头,铁锹,每样各有几件,在中间位置,小苟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区别于宽的大的撅头,更短更窄的小撅头,也有几个放在那里小苟远远的盯着,目不转睛。
不知过了多久,打铁的中年男的,停下手中铁锤,问道:“需要什么,可以自己挑,”指了指棚子下面挂着的铁具。“里面要是没有合适的,说说你想打什么。“说完了,摘下挂在砖墙上的烟袋锅子,压上烟叶,就着炉火点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樊爹知道眼前的就是罗铁匠了,果然如别人说的,罗老五说话和他打的铁一样硬气。于是走到棚子下面,抓起一个锄头看了起来,既然来了,再买个锄头。
罗铁匠抽着烟,老爹还在专心研究着锄头,樊小苟就来到自己中意的撅头前,摸摸这个,看看这个,也不知道选哪个,也不懂哪个更好。挠挠头,忽然想起来,自己带着青灯,也许可以试试,于是偷偷拿出来,放在胸前,等着灯亮,拿下一个个小撅头放在灯前。
借着灯火,看透了撅头里面,有的里面有气泡的形状,有的有裂纹,只有一把,气泡最少,尤其撅头最锋利的头上,没有一点裂缝和泡泡状,略微一对比,小苟心中定下来,就要这把。
重新把青灯放进书袋,手里拎上选好的小撅头,正好老爹也选好了,递给他,一并算钱。樊爹也没想其他,罗老五的手艺的确不错,拿那个都行,坏了最多多跑一趟来修。
走到抽着烟锅儿的罗老五面前,拎着锄头和撅头,说道:“罗师傅,选好了,就要这两个。”罗铁匠再吧嗒吧嗒吸了两口烟,停下看看两个铁具,看了看撅头,对着樊爹说:“你眼光不错,选了里面最好的撅头。”
没想到儿子选的这么好,樊爹利索的付了钱,把撅头和锄头放在了背筐里,对着罗铁匠抬手致意,带着小苟就往门外走。
罗老五也没想到这人也这么痛快,看着出门要走了,喊了声:“撅头锄头有什么毛病了,随时来修。”樊爹扭过身子,看着罗铁匠,点了点头。
忙完这些,都已经快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点了,两个人也都有些饿了。老樊带着儿子,来到一家羊汤馆,进了门,已经没多少人了,找了张桌子坐下,就有伙计过来问吃点什么。要了一碗羊汤,爷儿俩就这么就这羊汤,吃着自己带的窝头。很久没吃过荤腥的樊小苟,简直觉得这羊汤就是人间美味。
吃过了饭,樊不器也顾不上樊小苟真喊着撑着了,带着他就沿着街道转悠,寻找着想要置办的东西。买了盐巴,顺带买了两瓶烧酒,一瓶自己家留着,一瓶还要还回去给老范,上次去文老师家,酒是借的。见着布衣店,拉着小苟,给扯了一尺布,又问了问老板,那个花色适合女的,再扯了二尺。
走着遇到了炸麻花和油馒头的,小苟肚子很撑,还是很眼馋,步子都走的慢了,看在眼里的樊爹,要了两个麻花,两个油馒头,放在了背筐。一路带着小苟走遍了半个县城,经过了县城公署,看过了各式各样的店铺,采买的也基本够了。在小苟依依不舍中,父子二人往回家里赶,早点回去,庄里才是家。
回家的路上,时间总是很快,路途感觉都缩短了,天还大亮,老樊和小樊已经看到了家里的山沟沟,看到了熟悉的小路。
樊小苟没再跟在屁股后面,把书袋从侧面扯到背后,顺着山沟小路,自己一个人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娘,娘,娘,我们回来了。”
跑到半道,停下喘了喘气。继续向上,猛抬头,只看到自己娘正坐在门口的土堆上,手里是还没纳完的鞋底,正看着路口,看到自己出现,满脸慈爱的笑着:”慢点跑,娘在等着你呢,不着急。“
是啊!她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孩子回家,从晌午吃饭以后,就在这里等着了。
樊小苟跑到自己娘面前,扯了扯布袋,从里面拿出来了麻花和油馒头,献宝似的推到自己娘手里,“娘,我和爹从县城给你带的,你尝尝,可好吃了,很多人都买这个。”陈梅看着儿子,说:“好,娘晚上再吃,接着问道:”你爹呢,怎么就你自己,”我爹就在后面,我跑着上的山沟小路,他马上也就到了,正说着话呢,樊爹就走上了坡路。往娘俩这里走过来了,一家三口都聚在了一起。
看着男人也回来了,也就不再门口站着了,一家人往家里走回去。樊小苟仰着头,和自己娘说着县城所有见到的东西,说着老爹如何卖药材,去哪买的撅头,还买了锄头,走进了家里正窑。